太阳下山了,毫无消息。
龙阳垂头丧气回到龙宫,在族人口中得知夕颜已经归来,精气神立马变好,迫不及待就往珍珠殿跑。
首先他整理了身上的兽皮衣,隔着水照了照容貌,觉得并无不妥,才踏进。
“夕颜,你回来啦!”
声到人未到。
龙阳满怀激动的心情,却在看见渡战的那刻,僵住了笑脸。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渡战冰冷的视线相交于龙阳怔愣与震惊当中。
陆地走兽一是不熟水性,二是难以在水底下维持平稳呼吸。
他是怎么做到的?
龙阳倒不纠结这些,只是突然被人当头棒喝,狠狠敲碎了自己的幻想,让他明白,一直以来都是肖想。
是他在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夕颜的兽夫。
他不想说话,难受死了!
沈夕颜瞧着他苍白难看的面色,“是伤得很严重吗?你怎么不在宫殿好好躺着休息?”
怎么说龙阳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她询问他的伤势无可厚非,可渡战不让她靠近龙阳,两人离了三四米的距离,这俨然是这条蛇的底线了。
“听说你回来了,我就顺便过来看看。”龙阳假装自己无大碍,也装得很随意。
沈夕颜是看不出龙阳的伪装,反倒渡战一眼看穿。
“见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
说完,龙阳转头离开,在转身那一刻彻底绷不住了。
沈夕颜本想打趣他干嘛那么煽情,留给她的是他“潇洒”的背影。
她收回视线,却对上渡战深究的眼神。
她狡黠眨眨眼,有点好笑。
这条蛇疑心是否太重了?总认为她也喜欢龙阳。
她朝他招招手,“你太高了,弯下腰,行吗?”
渡战尽管疑惑,但也照做。
沈夕颜平视过去,近在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不可接近的冷漠,墨眸眸底是常人读不懂的高深莫测。
加上他的嘴唇很薄,薄唇多半是偏于凉薄之人。
沈夕颜不信歪理,笨拙地朝他的靠近,再一点点去凑近他的薄唇,最后壮着胆印了上去。
她呼吸一窒,紧张到差点忘记呼吸。
之前,她亲他多半是亲在唇角。
渡战瞳孔微微扩张,唇上的甜意丝丝蔓延,柔软至极。
很新奇的感受。
比他杀兽时得到嗜血满足的快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没有去拿回主动权,在等小雌性下一步动作。
沈夕颜很局促,试探性伸出唇舌,紧要关头又像缩头乌龟要退,还是渡战扣住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吻久了,她的身体发软发虚,还是渡战及时扶住了她。
他小心地把她抱回珊瑚床,抬眼,眸光火热看着她,“小雌性,我还要亲。”
沈夕颜小脸红艳艳的,声调软软糯糯似娇嗔,“不,不亲了!”
不是她不想让他亲,而是怕这条蛇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欲,到时难受的还是他。
渡战沉下脸,到底没去继续。
他的眼神还落在红透水润的唇,勾得心痒痒,索性背过身。
浑身躁动得想要杀兽,他已经一天没沾血了。
还能忍,但他不确定能忍多久。
隔天。
姬月和巫哲上门了。
姬月仍是把渡战当空气。
巫哲给沈夕颜检查了身体,问,“小龙女,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就是感觉小腹有下坠感,腰部酸痛,尿频......”
沈夕颜说起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巫哲捋了捋龙须,深思,“估计这几天便是产崽期了,小龙女要放松好心情。”
沈夕颜点了点头。
身为过来人的姬月不放心地叮嘱了她几句注意事项,想着小龙崽要有好心情产崽,便没有提让渡战搬出珍珠殿的事。
生产在即,有个人搭把手也是好的。
不过生产是十分凶险的,姬月还是不能够真的放下心,思及此,她缓声道:
“夕颜,阿母派身边的老人过来照看你生产,你看行吗?”
沈夕颜考虑到自己是头胎,没什么经验,就顺从应下。
“谢谢阿母。”
“和阿母生什么份啊,就算阿母不喜你肚里的崽,我还能不管你吗?”
沈夕颜不知姬月这番话有几分真心,慈母她倒演得不错。
也是。
如今她把她当成了拯救龙族的“希望”,可不矜贵。
望那些秃鹰兽经此一遭,能够消停点吧!
至少让她安然度过生产期,恢复期。
“是是是,阿母不生我气,就已经很好了。”
“但事实已然成事实,我真心希望阿母能够试着去接受。”
讨人喜的话语,她张口就能来。
姬月这会儿被捋顺了毛,倒会用余光去偷偷打量渡战。
族里的雄龙哪个不长得帅气英俊,肤色白皙,可这个陆地走兽完全不比他们逊色,甚至还胜上几分。
有点不好的是,这个蛇兽一看就不是好拿捏之人。
姬月暂时歇了要赶跑渡战的心思。
姬月巫哲走后,很快送来了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但手脚仍是麻利的。
多了个人在殿,沈夕颜就不好意思黏着渡战。
本来就有些暴躁的渡战,更暴躁了。
没了小雌性的安抚,他疯狂想杀兽。
特别是小雌性提了一嘴想吃熟食,他立即出海捕猎,在浅海湾沙滩边支了火架,要烤鸡。
临近生产,他不能离小雌性太远,也不能在外逗留太长时间。
正当他要回海里,盘旋在上方的秃鹰兽鹰眸挑衅盯着他。
正愁压不住嗜血因子,结果来了个送死的。
渡战冷冷勾笑,蛇尾向上,不着痕迹把秃鹰兽卷下来。
秃鹰兽满脸震惊,挣扎几下就被制服了。
一双修长,青筋暴起的手狠厉掐住长长的鹰脖,面无表情看着他呼吸困难,眼球突出,慢慢死去。
其过程,渡战是享受那种杀兽的快感。
随后他闻了闻身上气味,见并无不妥,用叶子包裹好烤鸡,跳身入海。
因为他记着,小雌性等着要吃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