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孩子就是珩闫的。”周恒眼前一亮,不由脸上生了几分喜悦。
“不是厉珩闫的!”我下意识反驳,仍旧没办法接受自己肚子里的是厉珩闫那个禽兽残忍的事实。
“你这么爱林城,林城的遗腹子,怎么会不生?答案很简单,孩子不是林城的,是你恨之入骨的厉珩闫的。”周恒不紧不慢的反驳了我的反驳。
我咬了咬牙,强行收敛自己的情绪,恢复一如既往的从容,微微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我还年轻,没必要早早挂个拖油瓶,更何况,那段时间,我和林城又不是没同房,我也确认不了。”
周恒躇过后,才又开口,“不重要,我的建议是过段时间做DNA比对,只要确定孩子是珩闫的,生下来,条件你随意开。”
“神经病!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生!”我忍无可忍,气愤的抬手指向病房的门,“请出去。”
周恒仍旧坐在那里,仿佛不谈到满意,就不会离开,深思过后,忽然抬头认真的看向我的眼睛,“你懂的,钱财一定不是问题,还可以给你附加承诺,只要你生厉珩闫的孩子,以后要我配合你杀了他,也可以!”
“我为你们的复杂而感到可笑!厉珩闫变疯,怕是也是在你们这种人堆里被逼出来的,如果是这样,杀林城的,你们也是罪魁祸首!让我跟你们同流合污,做梦!”我略显激动,但也极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语气也还算平缓。
“哦?我好像对你有了新的认识。”周恒一挑眉,不知为何笑了,想说些什么,也不知为何又打住了。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我准备结束这让人感到窒息的谈话,态度决绝的再度强调,“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皆与你,与姓厉的无关!”
周恒沉思过后,站起身郑重其事的提醒我,“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做任何事前,考虑一下你母亲,还有林家人,这次我放过你,不代表下一次其他人也可以放过你,有事电话联系我。”说罢,他将他名片放到我床边。
“你认为我会怕你威胁吗!我罗夏最厌恶的就是被强迫做不愿意做的事,最不怕的就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我激动的握紧双拳,呛声表明态度的同时也反威胁回去。
“我不打扰罗小姐休息了,我在这里多陪你也不方便,有事来电话联络我。”周恒看了一眼手表,不得不先离开。
周恒离开后,我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藏进了被子里,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心情很复杂,复杂到我难以解释。
在这之前,我逃避了这个问题,一心只想杀了厉珩闫一了百了,而今我不得不面对这个孩子已经到来的事实,不得不对自己还有这个孩子有个交代。
想到这,我将手放到我的小腹上,在心底告诉他/她,“抱歉,我不能生下你,任何理由都不能,因为那不仅是对我的残忍,也是对你的残忍,我不可能爱你,也做不到生下你再利用你,更做不到抛弃……”
恍惚间,我忽然想到我妈,不知道我妈和我亲生父亲之间是否也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不管他们如何,我都认为她不爱我,就不该带我来这世间,回想自小开始就感受到的来自所有人的冷漠与恶意,表面装着无所谓,实则痛苦挣扎至今。
当我以为我可以幸福了,可以自主掌控自己的人生了,可以重新做选择了,但命运终还是让我痛失我爱,怀仇人的孩子,报仇不得……我年仅二十出头,仿佛已历劫万千,似乎只要活着就还有渡不完的劫……
我不想夜长梦多,不想让这件事成为某些不可分割的羁绊,离开这家周恒送我来的医院,我立即就去了另一间医院,医生在看了化验单后,安排了我第二天下午手术……
夜里,我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墙面上我和林城的结婚照,回忆拍照时他对我温和的笑容。
我感到甜,却也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痛楚,尤其是想到通往替他报仇的终点,已遥不可及……
忽然的敲门声,将我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擦掉了那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
“你是哪位?是不是敲错门了?”
我透过猫眼,看到对方是个带着金丝眼眶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不由有些紧张。
“厉珩白。”
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时,心底不由的“咯噔”了一声。
“我能堂堂正正亲自来见你,你应该感到庆幸。”
厉珩白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知道厉先生亲自光临,找我有什么事?”我不得不开了门,让他进门,他说的没错,他亲自上门,我应该是庆幸的,总也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
厉珩白同厉珩闫有着几分相似,身材虽然没那么高挑,可那一身名贵的西装,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气场着实也加了高度,那副金丝框眼镜,带在他身上,倒是也有了斯文败类的气息,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着极深的城府与神秘。
在查阅厉珩闫资料时,我也顺带看过他的。
他年长厉珩闫五岁,厉家几代最年轻的掌舵人,能力十分出众,在他的带领下多家公司上市,创造了厉家最辉煌的鼎盛时期,年轻有为,只不过年过三十却至今未婚,传说中的未婚妻是背景神秘家族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