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不懂。”
孟时衍又怎么会能够理解一个疯子呢？在他眼中，程云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些事情，是他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不对，所以，她知道我喜欢她？”程云开更加不能够接受的，是后者。
知道他是养子不要紧，但是如果程云苒一直都知道他喜欢她的话，那么在那些年的岁月里面，她是怎么看待他的？是不是想要远离他，觉得他很恶心，觉得他痴心妄想？
程云开几乎是没有办法再往下想了，因为此时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不可能亲自去问程云苒，也再也问不到了。
程云开觉得自己这辈子为情所困已经足够痛苦了，这么多年了他都还没有走出来，所以终生未娶。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人快到晚年了，却还要如遭雷击，承受这些。
“她从小就知道。当然，她也知道你喜欢她。面对你的喜欢，她是痛苦的，迷茫的，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但是也不可能永远避开你，因为在明面上，你仍旧是程家的长子，她名义上的亲哥哥。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逃离你的身影。她喜欢的人，是孟泽城。”
程云苒喜欢孟泽城，这一点，程云开早就知道，这也是程云开最无法接受的一点。
他知道自己暂时是不可能跟程云苒在一起的，只有日后他足够强大了，足够配得上程家千金了，他才能够将自己养子的身份公之于众。所以他百般阻挠程云苒和孟泽城，甚至不惜想办法让程云樱和孟泽城联姻，先嫁进孟家去。
但是让程云开没有想到的是，程云苒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在程云樱嫁给孟泽城的第一个月。
虽然是婚前怀的孩子，但是在众人眼中，包括在孟家人的眼中，程云苒肚子里的孩子都是野种，是婚外子。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孟泽城？这个问题我想了几十年都没有想明白。”
“舅舅，这个问题，你当初就应该直接问我母亲。或许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或许你们之间的结局，包括她自己的结局，都会改写。”
此时的程云开尚且还不明白孟时衍话语里面的意思，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无厘头得冒出这样一句话。
他现在暂时只是有些伤春悲秋罢了。
“不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都已经过去三十年了，提起来做什么。你只要记住，虽然我和你母亲，和你的外祖父母都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仍旧是这个世界上现在对你最好最亲近的人。程家养了我那么多年，如果没有程家，我可能早就已经死在大马路上了。所以舅舅是不会害你的，你明白了吗？”
程云开一通pua在孟时衍这边毫无效果。
但是孟时衍表面上还是在逢迎着程云开：“明白了，但是舅舅，别动宋听予。你那么珍爱你喜欢的女人，你应该也能够明白我的珍爱。”
说完，孟时衍不等程云开回答，挂断了电话。
孟时衍在外面连续抽完了好几根烟，这才回到了餐厅。
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宋听予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她就已经知道事情或许不妙了。
孟时衍是比较喜欢抽烟的，但是在和宋听予在一起的时候，宋听予发现他总是会刻意注意自己不去抽烟，这样她就闻不到他身上的烟草味道。
在某些方面，孟时衍还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宋听予有些担心，担心是瞒不住的，孟时衍看出来了。
看到宋听予担心他，他是高兴的。
“嗯。”孟时衍没有打算对宋听予有所隐瞒，毕竟现在两个人都已经结婚了，也就没有必要有秘密。
如果还像之前一样什么都藏着不说，只会频生误会，让人心烦。
孟时衍也在慢慢摸索着和宋听予的相处模式，希望两个人能够逐渐地相处融洽起来。
宋听予蹙眉，脸上满是凝重的表情：“怎么了？”
“是程云开，他知道我结婚了。”
“他怎么说？”
孟时衍简单说了一些程云开说的话，没有将最难听的话告诉宋听予，他担心宋听予会伤心难过。
“程云开竟然不是你的亲舅舅？”
“对，而且他还跟我母亲的死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件事情我有听你提起过，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之前两个人毕竟没有结婚，孟时衍哪怕是对她所有防备宋听予也是能够理解的。但是现在，她觉得两个人之间应该是不能够有防备心的。
这样才算是叫做夫妻。
幸好，孟时衍也并没有打算隐瞒宋听予，平静得说道：“我读过我母亲的日记，她当年自杀的原因，除了因为孟家人的逼迫和恶毒之外，程云开也有一份力。当年程云开为了配得上我母亲，摒弃他养子的身份，他想要继承程家的全部财产。当时我的外祖父母双双得了癌症已经是病入膏肓，这对于野心勃勃的程云开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想要逼迫养父母将遗产全部都给他，这样他才能够变得足够强大跟我母亲在一起。但是他毕竟是个养子，我的外祖父母还是想要将大部分的遗产留给我母亲。这件事情触犯到了程云开的利益，于是，在我母亲没有去医院的那天，程云开去了医院，之后两人就双双去世了。至于在医院里面发生了什么，当时没有人知道。”
“没有监控吗？”宋听予听到这里心都揪起来了。
她没有想到当年竟然还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浑身寒战。
“没有。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太久远了。我母亲也只是猜测，但是当时有一个证人，是一名护士，或许是收了程云开的钱，在我母亲找到她第二天之后消失了。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根据我母亲留下的线索在找这名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