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下是确定了我这徒弟背后给他撑腰的人至少和东岳大帝都有交情了。”
见虹影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后，钱妙真和秦然各自将分开后遇见的事又简单说了一遍。
秦然也就是回去找陈城隍问了些事，可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很重大。
连东岳大帝都默许了刘安的恶行，甚至还给了假齐城隍敕令，方便他召集城隍爷，还不知道要干嘛。
要知道东岳大帝可是主管阴间和阴曹地府，大小事情他都可以做主说了算，若是这样的神祗主动帮助恶人行坏事，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边秦然也没想到莲花会的圣尊，白莲教的教主竟然就是钱真人的弟子，名叫刘安，这可是出人意料的。
那无底潭下面也果真有古怪，原来那些被取杀的胎儿用处在这，被制成怨偶发动邪术，想要浙江全境生灵涂炭。
思虑一会儿，秦然沉声推测道：“召集城隍爷是在一个月后，刘安也说一个月后开启计划，两者之间应该是有所关联的。”
“嗯，目前我们必须把两件事都看成是他的计谋，必须万分小心。”
钱妙真这次不敢有丝毫分心，是她平生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事情，不是因为对手是她徒弟，而是面对的恐怕是神仙大能。
“祭坛的事你不用管，我可以保证邪术无法启动，，其他的，我会想法子联系上师兄，请他过来帮忙。总之，阳间的事情你无需操心。只是阴间的麻烦就全看你了。”
对于这样的安排秦然没有异议，比起在阳间对付一个个都有法术加持的敌人，他还是在阴间比较有作用。
可是仍有一点他很是不解，既然钱妙真出自天柱山，那就说明洞天福地真的存在，而光是浙江省内就有十多座这样的地方，为何不见其他真人出现呢？
他瞥了眼钱妙真，见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这一点，于是提醒道：“钱真人，我们何不去找其他真人神仙帮忙，我听闻仅是在浙江，就有好几座洞府存在。”
闻言钱妙真视线落在他身上，似有无奈不忍，最后还是坦白：“秦然，先前我不是有意隐瞒，其余洞府的真人神仙是不会帮忙的。”
随后她便将自己去找大有真人的经过跟秦然说了一遍。
后者听闻沉默不语，觉得甚是可笑。
刘安做的全是草菅人命，荼害生命的恶事，然而东岳大帝默许，师父不理，城隍爷袖手旁观，如今就连各路真人也都隔岸观火。
怎么感觉哪方势力都站在了刘安那边，完全不合乎常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从大有真人口中说出来有些可笑。”
秦然对这些个真人可没有崇敬尊重之情，在遇见钱妙真前还只以为是传闻而已，更何况如今竟然还袖手旁观，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唉，我也想不清楚。以前大有真人来者不拒，真是有无法解决之事向他求助，都定会出手帮忙的。如今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性子，说什么都不肯帮。”
钱妙真谈不上对大有真人失望，甚至依然怀有敬重，但也的确不明白他这次为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且还不说究竟为什么不帮忙，只搬出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八字，与他的不作为南辕北辙。
但她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立马就调整了心态，问道：“这姑娘在莫干山出了事，你又安排了白姑娘过来照顾，是准备过去看看？”
“嗯，明早我去把白姑娘接过来后，就启程去莫干山。她是京城派过来追查莲花会的，去莫干山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听了他的话，钱妙真微微颔首，现在他们缺人，也只好如此。
不过她还是嘱托了一番：“那你一切小心，遇事记得用我先前给你的符箓，切莫节省。三张真符应该足以让你应付任何情况，但也只有三张。若是无法解决，记得先用遁符逃走，再用传讯符联系我，我会立即赶过去。”
如此详细的嘱咐让秦然内心微暖，微笑道：“真人且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嗯，那就先这样，我在这不能久留，近一个月刘安有许多安排，动作不小，你我都需要小心了。”
在两人谈话之际，阴间地界也来了个不速之客，一身暗红软甲，不苟言笑。
他抓住一个从城隍庙里出来的小鬼，单手牵制对方脖子，提到半空中，盘问道：“我只问一遍，回答错了就死。城隍庙里的官差去哪了？”
那阴魂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在向自己逼近，不敢口出狂言，于是直接招供：“去，去西边的莫干山了。”
……
翌日秦然把白娘子接到医馆后，便向她和刘咏缘辞行，去马行买了匹马，出城一路西行，总算是在天黑前到了莫干山脚下的一家客栈。
推门进屋，便有店小二跑来接待：“这位公子里边请，是打尖啊还是住店？”
说着甚至还想伸手去解秦然的斗篷蓑衣，但被后者拦下。
“上一桌好菜，再替我安排个房间。”秦然踏步往侧边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好嘞，那公子您先坐着，我给您上壶热茶。”
店小二离开后，秦然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白雪在逐渐加重，又下大了。
“哎你们听说没有，前几天夜里山上突然有几道光芒冲天而上，照亮了整座莫干山。”
就在这时，秦然身后那一桌有人出声闲聊起来。
另一人轻呵道：“你别听说了，那一晚我就在这亲眼瞧见的，那几道亮光颜色不一，红黑蓝绿四道光彩把一道白光围住，互相缠斗，好像是神仙在斗法！”
“这么神奇？不会是那剑池有神剑出世吧。”
“早有人上山去看了，剑池没东西，只是那几叠飞瀑竟然断水了，上游莫名其妙出了个深坑，把水蓄上了。”
“要说起来啊，这异象过后，山上那些个寺庙道观真是赚翻了，附近好多人都因为害怕出事前去烧香祭拜，捐了不少钱。”
“公子，您慢用。”
秦然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吹气，不动声色地听完隔壁桌的谈话，猜测这异象十之八九和虹影有关。
但他不打算在这客栈里打听，山上既然有寺观，去问那些出家人更加方便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