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钱妙真笑了,仙凡有别,其中差距犹如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过既然对方想试,那她自然不会拒绝。
“好,那你便接招。”
语音还未落下,她就已经消失在了寇娘的视线中,左边却传来急促的风声,还来不及转头去看,利剑射出的寒光就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心中大惊,她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做到的,赶紧召唤河水形成一张盾牌去抵挡,自己也赶紧钻进水里躲避。
水盾脆得像一张纸,钱妙真握剑轻松刺破,她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从上往下继续冲入水中,炸起千层浪花。
躲进水里的寇娘在往无底潭深处跑,可惜还没跑出几丈远,身后就传来沉闷疾速的破水声,回头一看,心里几乎要绝望。
只见钱妙真手里的法剑斩尽水里的一切牛鬼蛇神,无论寇娘变幻出多少武器怪物,无法阻拦她半个脚步。
眼看自己就要被追上,她也发了狠,逼出一口精血,将冰水染成暗红色,低沉道:“凝!”
一字落下,周遭的河水全部涌向钱妙真,不断挤压过去,这下的确让她慢了下来,强大的压力使其寸步难行。
但仙人就是仙人,哪怕不能张嘴念咒,动手画符,心里念起,便是法术。
白日焰火,护我身法,破邪除魅。
白色的火焰出现在她的身上,并迅速变得明亮刺眼,无数火苗跳动着,将周身的河水“呲呲”地全部蒸发。
这下钱妙真再次恢复行动,看向一丈外的寇娘就像看个死人般,提剑刺去。
此时后者满脸死灰,她没想到这钱妙真竟然如此强大,圣尊赐予自己的能力在她面前完全就是雕虫小技,不堪一击。
圣尊,对不起,寇娘不能再为您效力了。
她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的到来。
只是这一刻始终没有来临,过了五息,寇娘疑惑地睁开眼,竟发现自己被三条长长的白绒毛包裹住,像是兽类的尾巴,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而钱妙真看得真切,是个两人高的白毛狐狸挡在了她面前,爪子抓住法剑,棕色的眼睛盯着她,说道:“这位道友还请手下留情。”
意外发生,钱妙真只是刚开始有些惊讶,此时已经恢复平静,她松手放开剑柄,说:“一只不过修炼了三百年的狐狸,也敢阻拦本道,好大的胆子。”
平静中起凌厉,无形中的气场让狐狸颇为人性化的皱着稀疏难见的眉毛,语气服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青灵,受托前来救下这位姑娘。道长既然已经成仙,又何必再开杀戒,坏了清规呢。”
这时钱妙真的目光才静静看向它,青灵感觉自己一览无余,在这位道长面前什么都藏不住。
不出三息,她就把青灵看得七七八八,揭穿道:“吸山川之气,纳太阴精露,倒是没有害过人,瑞兽九尾狐的后代,怎么也助纣为虐了。”
其实钱妙真要不是看见这只突然出现的白狐生有三尾,疑心是九尾狐,她才不会讲这么多话,而是直接动手了。
见自己的底细一下子就被揭穿,青灵身形缩小,化成一位妙龄的青衣少女,只是脸形仍旧狐相,异于常人。
她拱手拜礼,放低姿态道:“青灵见过道长,有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这次不得不来。”
可惜地摇摇头,钱妙真猜到所谓的人恐怕就是自己的徒弟,她叹息道:“三百年造化毁于一旦,今日你出手就注定生不出九尾了。你走吧,九尾狐极难产下后代,本道不想伤你。”
此话让青灵身体微僵,她慢慢抬起头,决然地看向对方,坚持道:“今日道长若要这位姑娘,便先踏过我……”
话已至此,既然对方不识好歹,钱妙真也就不再多说,直接用行动打断青灵的话,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浮在水里的法剑自行动了起来,快速朝前方刺去。
突然的攻击让青灵堪堪躲过,钱妙真就已经出现在她右方,手握拂尘毫不留情地鞭挞在少女的背上。
“咿!”
顿时青灵叫出不是人的凄惨,再也维持不住人形,恢复庞大的本体,三只狐尾搅动无底潭的河水,形成漩涡。
旁边暂时被忽略的寇娘料想这三尾狐应该是圣尊派来的帮手,那就不能辜负别人的一片好意,就想趁不注意赶紧离开。
岂料她刚移动几寸,那法剑就冲了过去,刺破她的脚踝,令其吃痛一声,竟是感觉脚筋已经断了。
但法剑可不会给寇娘喘息的时间,回身将剑尖对准她,继续攻击,然而又没有下死手,只是缠着,让她无法抽身离开。
另一边,恢复本体的青灵浮现出怒容,娇声质问道:“道长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不杀她,她就会害了无辜百姓,你要救她,为什么不救更多的人。”
沉声应答一句,钱妙真挥着手上的拂尘继续打去。
谈话不成,青灵只能出手抵挡,白爪每去抓握一次,就只会增添新的红痕罢了,根本抓不住拂尘。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地消耗下去,否则只会力竭。
想到这次,三条修长的白尾随念动起来,分别从三个方向砸向钱妙真,而且是出了全力,否则就凭青灵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威胁到仙人?
饶是如此,对于钱妙真来讲也只是不痛不痒罢了,拂尘舞动,就轻而易举将三尾打得迅速缩了回去。
好痛……
青灵心里也生出一股无力感,面前的仙人显然比自己强大不知多少倍,自己出手如同儿戏。
“退去吧,你还有可能消去因果。”
到了这个地步,钱妙真仍然愿意劝说,九尾狐这种瑞兽千年难遇,眼前这条已经三尾,在最后关头之前还是不会下死手的。
只是可能对方是个死脑筋,咬着牙道:“有恩就必须报,道长来吧,哪怕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说完它仰头张嘴,一颗泛着红光的圆丸旋转而出,正是青灵修炼的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