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华府的门，外面启英驾车而来。
蒙千言一边上了车去，一边道：“子衍，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我又不是不孝，生我之恩，我也会报答。”洛子衍对蒙千言道：“放心，我不会因此而愧疚。”
“那便好。”
洛子衍也上了马车，坐在了蒙千言的身边。
“去柳元道长那。”洛子衍说对启英说，然后放下车帘。
“确定吗？”蒙千言闻声，展颜一笑。
“当然了，你不是早想过去看看，这一次，我也陪你去。”
蒙千言心满意足，抱住洛子衍的胳膊，“还是你对我最好。”
柳元道长的小宅子，被小智和小沅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柳元道长坐在庭院中，正在上香。
他听到走路的声音，然后转过身去，“呵呵，是你们来了。”
“是啊，道长，我们过来看看。”洛子衍笑笑，“怎么样？道长，不忙吧？”
“呵呵，贫道一个道士而已，现在也不再道观里，没什么可忙的。来，天凉了，我们里面坐吧。”
蒙千言洛子衍跟随着柳元道长进了屋子里头，屋子里头也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这实在是太干净了——”洛子衍皱了皱眉头，“柳元道长，你是不是——”
“呵呵，是啊，贫道准备回去燕朝了。这几天，其实就在等着你们两个，看你们会不会来呢？”
“为什么？”蒙千言的笑容逐渐消失，柳元道长都是她老相识，小智和小沅也像她的朋友一样，还有墨允，多少次在宫廷里的不快乐后，都是来这里。
她不想他们离开这里。
有推开门的声音，是墨允从隔壁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一身素色的白袍，腰间悬挂着一支佩剑，这回他好像不太舒服，脸色许些苍白。
“十七哥。”洛子衍也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好，“你生病了？”
墨允轻笑了一下，耸耸肩膀，“没有，只是受了点小伤，抓人的时候被人反击了，肩头上中了一剑。”
“严重不严重？”蒙千言有点紧张。
“没事，连骨头都没有伤到，那家伙太可恶，老幼妇孺都不放过。我当然会杀了他，他不是我的对手。”
墨允轻松随意地说道。
好像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蒙千言看着他，他的眼里好像有浩瀚的大海，宽广的天空。
那是正义。
那是自信。
好像也是自由，或者是自我。
他找到了他的自我，找到了适合他活着的方式。
这一瞬间，蒙千言好些羡慕。
“你们要离开这里吗？”洛子衍问向墨允。
墨允嗯了一声，抬抬手，众人都在椅子上坐下，小智和小沅跑去倒茶。
“算是吧，道长已经决定要走。”墨允说。
“道长？”蒙千言恳求地看向柳元道长，“你真的要走吗？”
“是啊，这里是大赫，这里不是燕朝，贫道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道观里了，贫道不能忘记自己，贫道始终是个道士啊。”
洛子衍道：“在这里，不也一样能做一个道士么？道观，也可以修建。”
“不要。”柳元道长摆摆手，“人老了，总喜欢在故土，而不是在他乡。”
“可是，我们需要你。”蒙千言有点焦急了。
柳元道长慈祥地笑笑，“你安安心心吃药就是了，要是真的有需要贫道的时候，再派人把贫道找来就行了。娘娘，现在道观里需要贫道，你就不要让贫道为难了。”
人家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蒙千言也不能继续强求，她无奈又难过。看着小智和小沅把热茶端上来。
“小智，小沅，你们都要走了吗？”
小智也很无奈，“姐姐，现在道观里需要道长，我们也只能跟道长回去了。”
小沅在一旁，伤心地点点头。
“唉，你么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
“也许很快呢。”小智道：“我和小沅长大了，就自己骑马来看你。”
这话多多少少对蒙千言一点安慰，蒙千言淡淡地勾勾唇角。
“那，那十七哥呢？”她的视线又落到了墨允的身上。
墨允道：“我么，还是老样子，我还会过来的。”
闻言，蒙千言一喜，“就是说，虽然在这里不能看到道长了，但是还可以看到你。”
墨允点点头，“如果足够巧合的话，应该是这样。我现在南来北往，总需要歇脚的地方，这里，就是我歇脚的地方啊。”
蒙千言的心情跟着放松多了，“那真好，最起码，还能看到你。”
“是啊，这样很好、”墨允也道。
洛子衍坐在蒙千言和墨允的中间，他的目光来回寻了一遍。
他们两个人对视时候的笑容，真是明媚温暖。
他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
墨允看向了他，“妹婿，在大赫宫廷每天处理奏章的日子可还好吧？”
“嗯，有点枯燥。我想你的经历丰富，你应该能够想象。”
“没错，那是最枯燥的东西，远不如我现在在外面，如此痛快和自在。”
“对，的确是自在。可是人么，总还是要安稳下来，跟自己的家人妻子在一起，才是美满。”说着，他按上了蒙千言的手。
蒙千言的余光扫过他，这厮说话怎么会有一种故意对着干的意味。
“看到你们这么美满，我为你们高兴。”
“那你呢？”洛子衍追问，“一直这样自在下去么？不准备成个家，生两个可爱的孩子，在哪里定居下来？”
“目前我还没有这个打算。”
“十七哥的年纪可不小了。”
“好啊，那就请你们夫妻两个帮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吧。”墨允好似是妥协了，但笑容还是那样地随意。
洛子衍微微有些懊恼了，或许，他不应该这样跟十七哥说话。
“娘娘啊，贫道这里还有几个药方，你过来跟贫道拿一下。”柳元道长是时候的说话了，蒙千言忙站起来跟着柳元道长过去。
墨允扫过蒙千言和柳元道长的背影，轻声道：“放心，我知道我的身份。”
“没有办法，其实我也相信你的为人。”只是，很多事情一涉及到他的千言，他还是莫名有些紧张。尤其是经过最近发生的事情。
“发现了蒙古人的动向了吗？”墨允移开了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