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会这么说呢？难道长安就这么白白——”
“咳咳咳。”孙文旭又继续咳嗽了起来，“裳玉，人在朝野，眼睛要看远一点，不能被一时的仇恨蒙蔽双眼。”
“好了，爹，我知道了，我不会跟长安一样的。你这么难受，怕是旧疾复发了，我去叫大夫，给你开点药吃吃看。”
孙裳玉给孙文旭盖好了被子，然后出了屋子的门。
她一面往前走，一面恨恨地咬牙。
明明都是那些人的错。
明明都是刘家人和魏家人的错。
如果不是皇室的斗争，如果不是刘芙芸一直给长安希望，让长安为她做这做那，又怎么会让长安落得这个下场。
说到底，最可恶的就是刘芙芸！这么多年，看不起她，看不起长安，明明看不起，还要利用他们为她做事。
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刘芙芸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大小姐，老爷怎么样了？”管家的声音让孙裳玉拉回了思绪。
孙裳玉道：“哦，对了，管家，你去找大夫给我爹看看吧，我怕我爹会生病。”
“是，奴才这就去。”
“还有啊，还要，管家，咱们家少爷去了，我想，让刘家的大小姐也来悼念悼念，你到时候把帖子给刘家也递过去。”
一来，孙长安那么在乎刘芙芸，刘芙芸也应该来送别他的。
二来么，为了日后报仇，她也不能断了跟刘家人的来往。
刘府。
一切如常。
刘芙芸正站在镜子前，试着一件水红色的广绣衣裳，刘夫人笑呵呵的在身后看着自己的闺女。
“娘，中原时兴这广袖长裙，怪不得呢？穿上就跟仙女一样。”
“可不是，中原人啊，他们就擅长这个，这件衣裳，可是娘找了好多人帮你做的。喜欢吗？”
“真是太喜欢了。娘，你说，我穿着这身衣裳去找二殿下，二殿下会不会也很喜欢。”
“那是自然了，你姑姑早就跟我说了，将来，二殿下一定会娶你的。”
“呵呵呵！”刘芙芸咯咯笑了起来，“娘，你说我的命真好。我姑姑是当朝最受宠的贤妃，而我，则是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想到将来自己要贵不可言，刘芙芸的心情就是一片大好。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个婆子的声音，“夫人，大小姐，这里有一张帖子。”
“嗯？什么帖子？”刘夫人接了过去，皱眉道：“竟然是孙家的。”
“是呀，昨天孙家的孙长安被皇上斩了。”婆子道。
“唉。”刘夫人叹了口气，“孙长安这个孩子，性子太急，又喜欢出风头，成不了事情。可是也没有想到，竟然就——唉——”
“娘，你这支朱钗好不好看？”刘芙芸的心情没有受到任何困扰，只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芙芸啊，你先别照镜子了，娘问你，这孙家的日子都来了，要你去悼念一下呢，你这去还不是不去？”
闻言，刘芙芸折过身子来，不悦道：“娘，我去干什么？孙长安跟我又没有关系。再说，他是被皇上下令斩的，咱们还去——”
刘夫人对她摇摇头，“话可不是这么说，你这样的话，就太显得没有人情味了。你爹和孙家到底是认识了三十多年了。能说完全不去么？再者说了，孙文旭到底是朝廷二品大员，还有那个孙裳玉，可都还有利用价值。你呀，脑子要放灵光一点。”
刘夫人这么一提点，刘芙芸明白了过来，“对呀，娘说得也是。那娘，到时候爹去的时候，我也跟去看看。”
“这才对嘛。”
孙家的丧事办得非常低调。
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传遍了京城。
毕竟那陷害皇子的事情，可不是谁都干得出来的。
街头巷尾，茶馆里说书的，无不都在讨论着这件案子。
洛子衍对外面的议论，充耳不闻。
这样的事情，经过时间的洗刷，自然会越来越淡化。
他从大门外走进来，看见了蒙千言，正带着几个婢女不知要往哪儿去。
“千言。”他开口叫道。
“哦，殿下，你回来了？”蒙千言行至他面前。
洛子衍看了看蒙千言的身后，托盘里放着一些贵重的盒子，“这些是？”
“哦，这些啊，都是父皇赏赐的。刚刚你没有在家里的时候，是王总管派人送来的，我正要一起收起来呢。”
洛子衍笑笑，“收起来干嘛，既然赐了，就是我们的，你正好也需要补一补。”
“我？”
“是啊，你摸摸你自己，都瘦了。”
“唉，好像也是啊。那就听你的，咱们就把补品留下来，我们两个人一起吃一吃。”
说着，蒙千言对那些侍女道：“都听到了殿下的意思了吧？去吧，送回本宫的寝房里去。”
“是，皇子妃。”侍女们依言，端着那些补品去了。
洛子衍拢住蒙千言的肩头，两个肩并肩地往里走。
“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张天南那，他说要正式跟我道歉。”
“哈哈，这个张统领还挺木讷憨厚的么。”
“可不是，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被人利用了一遭。”洛子衍无奈，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呀，千言，真相已经查明了，赵大康和吕过家里的老人呢？你有没有去告诉他们？”
“我当然有，毕竟不能撒谎嘛。几个老人家今早上得知了真相，就一直叩谢我们，还说也不能继续在皇子府里添乱，就嚷嚷着要走了。”
“你让他们走了？”
“让了呀，人家的儿子儿媳什么的，都来接了，我怎么能拦着，我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就允许他们回去了。不过，他们临走之前，我问过他们，为什么会想到来皇子府闹事。”
这问题正中了洛子衍的意味，洛子衍望着她，“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也不知道那是谁，反正呢，就是有人在你走后，又找上门去，告诉他们现在最可疑的人就是你了。所以，他们第二天就上门来了。我就纳罕，这到底是谁干的？”
洛子衍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孙长安就是魏智，不会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