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就在御花园这边，走，跟朕过去看看。”
“皇上，御花园太黑了，要不然咱们叫侍卫过去……”
皇上没有应答，拿过了蒙千言手里的灯笼，便先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越往前走，那声响也就越清晰了。
是一个女子，在那里惊呼求饶的声音。
“王爷，王爷，求你放了下官，别这样，王爷……”
“救命啊，救命啊，不要……”
啪！
“死女人，喊什么喊，本事看上你，是你这辈子的荣幸。”
咔嚓一声，传在空气中，是衣裳被撕裂了的声音，伴随着女子的啜泣声。
“是什么人！”
皇上震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角落处的长椅上，立刻有一个身影弹起来就走。
“来人，给朕抓住他！”
皇上一声令下，远处的侍卫纷涌而来。
不出片刻。
御花园里变得亮如白昼，无数宫人举着灯笼跪倒在皇上的面前。
那人也被抓住了，竟是十五王爷墨砚。
墨砚被押到了皇上的面前。
“父皇……我……”
“啪！”
皇上手起手落，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孽障！”
墨砚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因为害怕而语无伦次，“父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怎么不能在这里？朕要是不在这里，都不知道你这么没有廉耻之心！”皇上真的怒了，脸上的肌肉一匝一匝地跳动。
眸子里怒气铮铮。
蒙千言都不禁退后了两步。
墨砚愣了愣神，反应了过来，“不是这样的，父皇，你可能是误会儿臣了。”
“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有什么误会？！”
“是这个女人，她引诱儿臣的。”
“引诱？她在御花园里引诱你，那她还哭叫什么！”皇上看向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子，“你，过来。”
女人跪爬到了皇上的跟前。
她因为刚才的挣扎，头发全部都散乱了，衣裳也被撕破了，整个人吓坏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也是因为靠近了，蒙千言看清楚了她的脸。
这女子可不是什么小宫女，她好像是御药房的一个女官。
“你给朕说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你在引诱十五王爷吗？”皇上厉声问道。
女子连连摇头，“皇上，下官没有啊，下官可以对天发誓，奴婢没有引诱王爷。”
“那他为什么会对你这样……”
“下官也不知道，下官只是缺了一味药材，想着御花园里就有，于是深夜到这里来找药的。谁知道，十五王爷竟然尾随了过来，就要跟下官发生那种事……”
女子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皇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御药房问问看，是不是缺这一味药材。”
女子肯定地说着。
而反观墨砚，则眼神恐慌得很，同时，还包含着对女子的愤怒。
“墨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儿臣……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墨砚咬牙，“真的是这个女人故意引诱儿臣的，早在前几天，她就引诱过儿臣了。今天，儿臣在路上又碰上她，才……”
“一派胡言！”
“真的，父皇，你想想看，儿臣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儿臣怎么会这样呢？这个女人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故意在……”
“够了！”皇上粗暴地打断他，“朕不想再听到你的胡言乱语了，来人，把墨砚给朕抓起来，也关起来，给朕关上十天，十天之后再说。”
“是。”
侍卫们抓起了墨砚，一路拖了出去。
皇上再看到这个女人，也有些厌烦，“至于你，今天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声张。”
“是，下官知道。”
“另外，朕给你一笔银子，你出宫去吧。”
“是，下官叩谢皇上。”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又让人心惊肉跳。
蒙千言默默地想着，这就是墨允的计划吧？墨砚动了他的亲信，所以他就要反击了。
“桃花。”
这时候，皇上发话了。
“是，奴婢在。”
“你送她回去吧，凌安宫那边，朕自己过去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皇上怒气未消地离开了。
其他太监和侍卫也纷纷走掉了。
蒙千言脱下自己外罩的褙子给女子盖上，“这位大人，走吧，奴婢送你回去。”
“嗯。”女子抽了抽鼻子，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眼神里也没有了刚刚的惊恐，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自嘲的冷笑。
她什么都没有问，她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
她把这女官送到了御药房那边，然后就离开了。
在回住处的路上，她回想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位已经被赐死的宜妃青敏。
这宫里的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哪一张面具是真的，连她也分不清楚了。
或许，在这个地方，她不该对任何人任何事情投入真的感情。
所幸，回到住所里的时候，她看见了洛子衍的身影，站在住所的门口，在影影倬倬的树影下，踱来踱去。
“子衍。”
她飞奔过去，投入了他的怀抱。
“千言，你没事吧？”
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许多。
“我没事。”
但她很快又弹开了，“我们还是进去说话。”
刚刚在御花园里，只有皇上一声令下，立刻就纷涌出那么多的侍卫。
这宫里，明明暗暗的，到底哪里有人，哪里没人，她哪儿又能看得清楚呢？
看到蒙千言如此谨慎。
洛子衍的眼底多了一丝丝心疼。
一关门，他就紧紧抱住了蒙千言，“千言，千言，你什么都不要怕，很快的，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有你在，我就不怕。”
两个人抱着，抱了好大一会儿。
蒙千言踏实了下来，才把经历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洛子衍。
洛子衍听完，对她说道：“千言，你看这件事，并不可怕，如果十五王爷不受引诱，按捺得住自己，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得也对。”
“所以，我们只要认认真真做事就好，其他的，别放在心上。”
蒙千言点了点头，又道：“其实，就是，我突然感觉到皇上也很可怜。”
“是啊，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可怜，可他们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他们只能走下去，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明白。”
“那就好，你听我的，在这深宫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不要最后的时刻，我们无法判断任何人的对错和善恶，所以，你不要放太多的心思在这里，我们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嗯，那我知道了。”听了洛子衍的话，她心里也平静了很多。
从前，她仗着自己曾经是个神箭手，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