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巧这话传进蒙千言的耳朵,蒙千言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三千两?一千五百两?这怎么可能,“大嫂,你不能这么说吧,你什么时候问我要过三千两呢,我分明记得,你找我要的是一千两,我怕不够,就打算给你两千两,可是,是你自己肯定得告诉我一千五百两就够了。”
“什么?千言,你……”许家巧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这不是胡说吗?一千两,一千两连裁秋装都不够的。你就算要撒谎,要把错误推到我身上,也不能这么乱说吧。”
许家巧的眼底,满是震惊和受伤的微光,好像真的她蒙千言在故意欺负她一样。
可这才短短半个月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是许家巧拿着账簿去找她,说是一千五百两就足够了的。
蒙千言惊得一瞬间都反应不过来。
许家巧这边已经留下了委屈的泪水,“母亲,母亲,真的不是我在撒谎啊,我当时拿着账簿去找千言的,账簿的预计分明是三千两。不信,我还可以把账簿拿给你看看。”
吴氏闻言,眼底怒色上扬。
“不是这样的,母亲,大嫂真的在撒谎。”蒙千言辩解道。
“你说我撒谎,你有什么证据?”许家巧看向她,吸着鼻子问道。
“我,我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我能有什么证据……”
“可是奴婢在啊,奴婢记得我们家大少夫人是二少夫人提过三千两的,可是二少夫人说,丫鬟婆子都是下人而已,根本不用花那么多的银子的,我们大少夫人才停了二少夫人的。”
许家巧身边的丫鬟走了上前,咄咄逼人地说道。
吴氏更生气了,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千言,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枉费我相信子衍,而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丫鬟婆子固然是下人,可也是我们洛家的下人,你这么说,传出去了,人家要怎么笑话我们洛家?真是丢洛家人的脸面!”
蒙千言真是要被气笑了,看来,许家巧早就有计划的,故意去找她,故意把布料和棉花买差,然后把过错推到她的身上来。
这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不仅能让吴氏因此而生气责怪她,甚至还有一众下人们也会对这个 二少夫人的有看法。
如此一来,日久天长,她许家巧还不把她蒙千言压得死死的。
她以前只想过,许家巧会因为和子衍过去的一段感情而讨厌她,会刻意的挑拨他们夫妻的感情而已。
现在,她才知道她错了,许家巧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样的谎言,红口白牙,她居然也说得出来!
现在许家巧人证物证都在,又得到了吴氏的支持,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吴氏等了许久,都不见蒙千言认错,冷厉道:“千言,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蒙千言冷笑,“我能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大嫂都伪造出来人证和物证来污蔑我了,我无话可说。如果银子不够,我可以再向账房里划出一些银子来。至于今天这个过错,我是绝对不会认的。”
“你……”吴氏怒指着她,“你这孩子,你怎么会不知悔改呢?”
“母亲,我不是不知悔改,而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错,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大嫂找我要的就只是一千两而已。其他的什么人证和物证都是大嫂伪造出来的。”
话音落下,许家巧呜咽地哭了起来,“母亲,呜,千言她,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都说妯娌不好相处,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原来真的这么难,也许,也许我就不应该回到明州城里来的。”
许家巧用帕子擦着眼泪,呜呜大哭。
吴氏几乎是怒不可遏,她猛地站了起来,“千言,你今天真是太过分了,就算子衍再袒护你,我也得惩罚你。去,去后院的佛堂里,去闭门思过两天,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许出来!”
“好,闭门思过我接受,但是认错,我还是不会认的,母亲,我希望还是好好查查清楚,到底是我不懂事,还是大嫂对我故意刁难!”
说完,她转身出了寿安院,被寿安院的婆子带入了后面的佛堂。
蒙千言被带走了,许家巧却哭得停不下来。
吴氏看得心疼,抚过她的背脊,“好了,别哭了,有什么可苦的,不就是这么一件小事。母亲不是已经惩罚了千言了吗?”
许家巧哭得梨花带雨,“母亲,我真的没有想到,千言她会……呜呜……”
“唉!”吴氏也还是生气,“也真是的,你说这之前,千言这丫头无论是胆识还是眼色亦或是能力都是不错的。可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一错又错,这跑出去武行做事被禁止还没多久,今天又……唉……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安生呢?”
眼看着吴氏眉头紧皱,一脸愁绪,许家巧又着急了起来,连忙安抚着吴氏。
“母亲,我看你也不要太生气了,千言年纪不大,再说,她不是从乡下出来的么?你看,她去武行做事,是为了赚银子?现在不愿意多拨银子,也是为了节省银子。可能,乡下姑娘,小时候穷怕了,所以现在才会如此小格局,小家子气啊。母亲,这并不是她的过错,是她出身上的问题啊。”
吴氏闻言,思衬了一会儿,“嗯,别说,你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所以,母亲就不要生气了,这次布料和棉花买错了,我就退回去再买就是了。至于千言,我们多多教导她,她就会越来越好的。”
吴氏在许家巧的安抚下,心情平复了很多,“唉,说来说去,咱们家里这些孩子,子亭刁蛮单纯,千言又出身不行,还是你最可人儿了。”
“母亲,看你说的,姐妹们都挺好的呀,母亲以后有这么多姐妹们孝顺,肯定晚年安稳。”
吴氏被哄笑,“你呀,真是嘴甜。”
“那母亲高兴了吧,就不要惩罚千言了,要不然,晚一点子衍回来了,怕是要不高兴的。要知道,子衍的心里现在怕只有千言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