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蒙千言就是这样的性子,爱恨分明,对于讨厌的恶人出手便是狠手,对于心爱的人,她一样可以变得温柔可人。
蒙千言窝在椅子里,喝了一口清茶,就看见洛子衍正望着她发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我怎么了嘛?”
“没事,我就是喜欢你,想多看看你。”
“真是,天天在一起还看不够啊。”
洛子衍不再说什么,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因为武行不必再去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蒙千言也不用起太早,每天和洛子衍一起起来,除了对对账目就是和在傍晚等着柳钢过来教习他一些新的射箭技巧。
除此以外,就没有了什么别的事情要做了。
所以她常常一个人呆在后花园里整理那些花草。
七夕过去了,转眼间便是八月,进了八月,天也就凉爽了一些,许家巧作为管事的少夫人,传下命令来。
说是天亮了,家中丫鬟婆子们都要重新定制新的衣裳,叫各个院儿把丫鬟婆子的衣裳尺寸都报上去。
靖轩楼里,蒙千言和洛子衍用的丫鬟婆子很少,除了冬儿之外,就只有几个粗使婆子而已,所以蒙千言叫冬儿记好了就报到了德轩楼去。
子衍说过的,不要和许家巧走太近,所以能不去见她的时候她基本上就不见。
然而,她没有去德轩楼那儿,许家巧却是自己找上了门来,带着两个丫鬟,穿衣色素橙色的锦缎曳地长裙,整个人像是从天边落下的晚霞仙子,美得不像话。
蒙千言看见她,忙起身道:“大嫂,你过来了。”
“是啊,你不去我那儿,我只能亲自来了。”
“哦?大嫂是有什么事吗?我听下人说只是要衣裳尺寸,想着这般小事没有必要去叨扰大嫂,我就没过去。怎么?还有其他的事情?”
许家巧温雅一笑,坐在蒙千言的对面,轻声细语,“你忘了,你除了是洛家的二少夫人之外,还是咱们洛家管账的夫人,你看,这些是我预计要花的银子,你要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就拨给我吧。”
蒙千言接过许家巧手里的账目,略略扫了一眼,“喏,需要一千两?”
“是啊,这天冷了,秋装要做,冬装不也要做么,所以,一千两,你看,没有问题吧?”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一千两是不是有点少了呢。”
“不算少了,因为布料都是自家卖的,所以便宜得很,是足够了的。”许家巧答道。
蒙千言估摸着,家里三房,总共十一个院儿,加上粗使婆子和后厨的婆子们,至少也要一百来套衣裳才够用的,还有家丁和护卫们,这一千两着实是少了一点。
于是把账簿还给了许家巧,“这样吧,大嫂,我给你拨下两千两银子,你要是不够,你再找我,要是多了,你再还回账上也行。”
“用这么多么?这样吧,一千五百两,不管多少,我就不给你退了,你看可行得通?”
蒙千言见许家巧如此肯定,也没有多想同意了下来,“好,我就这就去到账房里给你取银票去。”
取了银票,许家巧也就告辞去了,蒙千言则回到靖轩楼里。说真的,她是有点奇怪的,不过是裁衣裳这种小事,怎么许家巧还亲自来了一趟呢?
可再反过来想,许家巧的态度很好,也再没有提起过和子衍之间的事情,所以,她干脆也不多想了,到后花园里去等着柳钢了。
时间如箭,转眼间就是中秋,这中秋一到,天也就彻底凉了,花园里的花儿都开始凋敝。
开始的时候,蒙千言还准备把花儿移到屋子里去,这样就能多养活一段时日。
不过,洛子衍却告诉她,花开花落也要顺其自然,不要强行得去干涉花期。
她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就放弃了。
中秋佳节,是探亲的节日,所以很早,蒙千言就吩咐厨房里留了月饼下来,准备过几天回百花镇的娘家里去看看。
这天,她和冬儿从后厨把月饼领了出来,正走在长廊上,走往靖轩楼的方向。
对面,急匆匆走来的是寿安院的丫鬟。
“二少夫人。”
“怎么了?”
“奴婢是大夫人派来的,大夫人说叫你过去是寿安院一趟呢。”
蒙千言皱了眉,奇怪道:“去寿安院,可是你怎么这么着急呢?”
“因为……因为有点事……” 那丫鬟回答得结巴。
蒙千言便把月饼拿给了冬儿,“冬儿,你去送回靖轩楼,我先到寿安院去。”
这家里这些日子都很平静,怎么着,还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她急匆匆进了寿安院的堂屋里,就看见吴氏坐在主位上,脸色有些难看,而许家巧伺候在一旁,亦是小心翼翼。
“母亲。”她上前一拜,“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你自己看看!”吴氏的声音冷厉,身边婆子把几匹布料和两麻袋的棉花挪到了蒙千言的跟前。
蒙千言看了看,不由得惊异起来,“母亲,这些,这些是要给家里丫鬟婆子裁衣裳用的吗?”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是给家里主子用的?”
“可是,可是这些布料,是不是有点太差了,还有这些棉花,看上去也不是今年下来的。”
“呵呵,你还看得出来啊,你既然明白,这样差的东西是连我们家的丫鬟婆子也配不上的,你说,你为什么还要用这些?”
吴氏在质问,蒙千言却蒙了一下,“母亲,这些是我要用?”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千言,我真是不明白了,你那么聪慧懂事的孩子,怎么这些日子以来,做事就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呢。”
蒙千言更加听不懂了,她看向了许家巧,“大嫂,这些布料和棉花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家巧闻言,蹙起了秀眉,无辜道:“弟妹,难道你忘了,当时采购这些布料和棉花的时候,我去找过你,我问你要三千两银子,可是你只给了我一千五百两啊。你给我一千五百两的话,我也只能买这些比较低等的布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