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透过窗户打在床上，照在还在熟睡的人儿身上。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缝，一个还没有门把手高的小人走了进来。
他爬上大床，挨着床上的那个人又躺下，肉嘟嘟的小脸蛋蹭了蹭，“妈妈，妈妈。”
鹿嘉婳听到孩子的声音，再加上脸颊上的痒意缓缓醒过来，一睁眼就是小豆包的大脸盘子。
“晨晨？”鹿嘉婳吓了一跳，才缓缓清醒过来知道眼前的小家伙是谁。
她直起身体左右看了看，房间里除了她和小豆包，没有其他的人在，刚想张嘴喊一声余琰，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琰已经出去半个多月了。
“晨晨这么早就醒了？做噩梦了？”鹿嘉婳抱过小豆包，“还是尿床了？”
余锦晨晃晃脑袋，“晨晨是大孩子了，不会尿床的。”
“那就是做噩梦了。”鹿嘉婳的纤纤玉手在小家伙的后背拍一拍，“告诉妈妈，做什么样的噩梦了？”
“嗯，忘记了。”余锦晨想不起来了，就是一觉醒来很害怕，就跑过来找妈妈了。
“好，忘记就忘记吧，我们不怕。”鹿嘉婳低头在小豆包的额头一吻，“起床洗漱吧，奶奶爷爷八成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鹿嘉婳站在镜子前，拿着牙刷刷着牙，含一口水，漱漱口吐了出去，摸摸自己的肚子。
若是原先只是猜测，现在已经十有八九确定这里确实有个孩子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做下检查，确认一下。
“妈妈，我完事了。”余锦晨头顶翘着一根头发回来，身上的衣服穿的歪歪扭扭的，但最起码都好好穿着呢。
鹿嘉婳用手沾了沾水，将那几根呆毛压下去，又将他身上的衣服整了整。
“我们下楼吧。”
鹿嘉婳拉着小豆包的手往楼下走，方春英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都几点了，才下来。”
余向东咳嗽两声，“大清早的，干什么！”
“我又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这饭都要凉了。”方春英指着餐桌上的饭菜，“这一共没几个人吃饭，难不成还热好几遍？”
鹿嘉婳对方春英表达不满的方式已经有些看腻了，抬头看一眼时钟，也才七点二十左右，因为是已经进入夏天了，这天亮的也早。
“妈，你要是觉得麻烦，或者饿了，你就和爸先吃，不用等我。”鹿嘉婳拉开椅子坐下。
“我又不是等你，我等的是我大孙子。”方春英斜睨鹿嘉婳一眼，盛一碗粥哐当放在桌子上，“这孩子天天跟着你同进同出的，那些坏习惯都改不过来了。”
鹿嘉婳一乐，“妈，什么坏习惯啊？你得说清楚啊。”
余锦晨两只小手拿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馒头，咬了一口，“晨晨没有坏习惯。”
“对，对，晨晨是好孩子。”余向东在桌子下踢方春英一脚，“大早上的就少说点话。”
“嘿，你这个老头子，你踢我干啥？”方春英瞪一眼余向东，“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问题。”
鹿嘉婳放下筷子，双眼看着方春英，“那妈，你今天好好说说，晨晨都跟着我学了哪些坏习惯啊？”
方春英一时还真说不上来，“咳，那什么，要不是你，晨晨每天起的可早了，以前我们来这边的时候，他还更小呢，早上也是跟着我们一个点起来的。”
余锦晨摇摇小脑袋，“晨晨不记得了。”
“妈，你说的，不会还是他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吧？”鹿嘉婳撇撇嘴，“如果那时候整天被大人抱来抱去也算早起，那我确实说不了什么。”
“你！”方春英一拍桌子，“我是你婆婆，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我说什么了？我从头到尾有大声说过什么吗？”鹿嘉婳本来最近就因为自己可能怀了孩子时而烦躁，时而高兴，结果这方春英还整天没事找事的。
“总之，你反驳我，就是不对的！”方春英没理也说自己有理，“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让你这么没大没小！”
鹿嘉婳捏捏鼻梁，“我爸跟我说过一句话，只要谁不让我好受，我也没必要给对方面子。”
余锦晨放下馒头，小手抱着妈妈的胳膊，“妈妈，我保护你。”
“余锦晨，你姓什么你不知道啊！”方春英看着大孙子这么护着这个后妈更来气了，“你都不是她生的，你这么护着她！你身体流着的都是老余家的血！”
“够了！”余向东大声呵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啊！非要把这个家拆了不成？”
“我，我干什么了？”方春英面对生气的余向东有些发怵，“我就是教教她，怎么当好一个儿媳妇。”
“一天天没完没了的，嘉婳她带着孩子不累啊？你就不能为她想想吗？”余向东可不想让这个家太僵了，余琰这刚结婚就出任务去了，要是方春英一直这个态度，鹿嘉婳可能在这个家待着吗？
难不成还让余琰三婚？那像什么话啊！
“就带个孩子能有多么累，我当初不也是这么过的嘛！”方春英抬起手捂着眼睛，声音难过非常，“当初我生余琰的时候还差点没挺过来呢，那还没出月子呢就下地干活了，你妈不也是整天躺在那里吱五喝六的！”
“这怎么又扯到那时候了？”余向东瞥一眼鹿嘉婳，“我妈那时候不是瘫炕上了，动不了吗？老太太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提。”
“那我现在也没让她做什么啊！我说两句也不行吗？”方春英手指着鹿嘉婳，那眼睛上没有一点眼泪，“你看，我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我呢，尊重过我这个婆婆吗？”
“妈，做人要将心比心，你首先不遵守我，自然也别想我会尊重你。”鹿嘉婳不介意跟方春英撕破脸，“你若是对我好的没的说，我也会像对待亲妈一样好好孝敬您这个婆婆。”
“我对你还不好？我天天伺候你一日三餐，干这干那的，你说我对你不好？”方春英点着桌子。
“鹿嘉婳，你做人得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