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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艰难求生存(1 / 1)


次日一大早,马德忠、马华、雷村长、王万强,还有赶马车的师傅,一路颠簸的来到了化工厂,在和门卫沟通好来意之后,几人来到了张主任的办公室。

德忠站在张主任办公室门口,从门外透着玻璃向里面望去,看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德忠尝试打开门结果发现门被锁上了,王万强看到这一幕觉得可笑:“呵呵!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这下子好了,吃了个闭门羹!呵呵!”,马华忍不住吼道:“你是吃屎长大的吧!嘴咋这么臭呢!”,王万强给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嘀咕着:你才是吃屎长大的呢。

雷村长心里开始打鼓儿,上前几步询问德忠说:“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还是张主任只是跟你们说说而已呀。”,此时王万强看向墙上的挂钟,开始说起了风凉话:“都快8点了,还早啊!”。

听他这么一说,德忠心里也犯了嘀咕,便找人问问张主任的去处,得到的答复都是不知道。

此时德忠和马华面色窘迫,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见他二人如此表情,王万强露出讥笑,:“走吧!回村了!村里还有那么多活儿没干呢,哪有时间在这干耗着。”,雷村长也觉得该回去了,这么等着不是个办法。

德忠看着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钟,他们在门口已经等待了两个小时仍然不见张主任的身影,马德忠一脸愁容。

此时王万强哈哈大笑,讥讽马华生产队大队长要被撸了。

马华心里也没了底,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雷村长,意思是“你不会真要撸我吧!”,雷村长摇摇头。说道:“走吧,回村了。”

德忠和马华垂头丧气的,唯独王万强一股小人得志的模样。

当众人离开办公楼向厂门走去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德忠!”。德忠转头就看到张主任向他摆手,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赶忙跑了过去,马华和雷村长面露惊喜也跟了上来了。

张主任说:“我一大早就去车间检查了,没想到你们来这么早,还这么多人啊!”,德忠笑道:“没有太早!没有太早!”,张主任说:“这事儿还得怨你哥,以前他在的时候,车间我都很少去的,现在厂子里的技工没有一个赶得上你哥的水平的,我在不下去看几眼,保准搞出点啥事来,走,上楼说!”,三人跟着张主任上了楼,留下王万强一个人愣在原地。

到了办公室,杯里的茶水冒着热气,德忠向张主任介绍说:“主任,这是我们的村长!马华就不用说了之前咱们一起吃饭,您见过的。”

张主任说:“都不是外人就不客套了,我就开门见山,目前厂子里要建1000多平米的小厂房,这工程交给你们没问题,不过工期很紧,不知道这活儿你们能不能干?”,雷村长道:“工期要多久?”,张主任说:“两个月!”,马华说道:“两个月时间的确太紧了。”。说完便看向雷村长。

此时雷村长也在琢磨着工程工期的事情,见马华有话要说,便示意他有话就直说。

马华问道:“张主任,不知道现在工程涉及到工料都准备的咋样了?如果都准备齐全的话两个月完成还是不成问题的。”,张主任笑道:“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周转的很慢,现厂子里没有多余的流动资金来盖这个厂房,但工程又不能耽误,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你们垫资,所以工料都需要你们自己筹备。一句话,包工包料,全包给你们了!”。

听到张主任这么说,雷村长面露难色:“不知道需要我们垫资多少呀?”

张主任放下茶杯:“至于垫资多少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盖厂房涉及到砖、瓦、石料、水泥等等工料。你们去买这些买多少就是你们垫资多少,我这边不管你们多钱买的,咱们谈拢一个价格就好!”

听到张主任这么说,马华来了劲头:“张主任,是这样的,我们瓦庙村有自己的采石场,之前都是自采自用,现在村里还囤积一部分,1000平米的厂房,我们村现有的石料是完全够用。至于其他工料我们这边有自己的办法去解决。”

张主任道:“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可解决我的大问题了,哈哈!不过,这价钱......”,雷村长赶忙说道:“这个您放心,绝对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张主任开怀大笑:“那行!所有的工程需要你们包工包料!这个没问题吧!”,雷村长喜笑颜开:“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张主任您放心,质量绝对没问题。”,张主任笑着说:“一定要保证质量呀!哈哈!这个工程是给你们自己,工程做好了,厂子里的活儿少不了的。”

张主任道:“行,那就这样,明天过来签合同!”。

雷村长几人喜笑颜开有说有笑的走出厂门,结果就看到王万强坐在马车上一脸哀怨的样子,众人哈哈大笑,雷村长说:“走!回家!”,马华喊道:“走!回去我等着你给我鞠躬!哈哈!”

事情定下来后由马华带头,雷村长指挥,调动村里所有的马车在三天时间内将石料拉到化工厂,随后雷村长又带着村里的青壮年到村东头的河套开始挖沙。张书记依托县里领导找到水泥厂的负责人,水泥厂愿意先货后钱提供瓦庙村水泥,不过账期不能超过三个月。

整个瓦庙子村因为化工厂这项工程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村民也鼓足了劲儿开干,干的活儿越多拿的工分就越多,工分越多就能领更多的粮,一时之间村里人忙得不可开交。

其中马德忠做的只有牵线搭桥,工程开始实施之后他便安心的在铁匠铺打铁了。

三天后,瓦庙生产大队就将石料、沙子、水泥这些原料都运到了工地,可是红砖却没有着落。

马华几天没有睡觉,思索着去哪里买红砖。他知道隔壁村有个砖厂,不过这个砖厂只有一个火窑。即便持续不断的烧砖也仅仅够村里需要的。想要供给1000平米的厂房完全不够用。

这不是,一大早马华就找到雷村长商量这件事情。

刚走进村部就见着马德忠坐在铁匠铺门口抽着烟。德忠见马华脸上的愁容,不禁问道:“大侄子!咋一脸的不乐意呢?”,马华走到跟前拿起烟袋就卷了起来:“哎,给外面做工程真不容易,要知道现在这么难,当初在张主任面前就不该胯下海口!你看,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转砖头还没着落呢!”,说罢点燃一根烟开始吸了起来。

德忠说:“隔壁村不是有砖厂嘛!让他们加班加点的烧呗!”

马华撇撇嘴:“二叔,你是铁匠!这隔行如隔山,瓦匠的事儿你不明白。张主任那边要求工期,这砖头一定要供应上,隔壁村就一个火窑,天天烧砖,烧到工程结束这砖头也不够用的!”

听马华这么一说,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儿。德忠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一个窑不够,就多盖几个,盖那玩意儿也没多长时间!”

德忠的话瞬间给马华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盖一个砖窑以村里现在的瓦匠人数,基本上三四天就能盖好一个!按照工程进度在一周时间内盖完四个砖窑是完全有可能的。再加上隔壁村的砖窑,在一个月内将红砖凑齐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马华来了尽头,掐灭烟头直接找到雷村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一周后,在瓦庙村南面的山脚下四座砖窑拔地而起,马华看着眼前的砖厂,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张书记在生产大队的会议上也提出了一个口号:“质量第一、速度第二、保证工程质量,全村全力以赴。”

这个时候马华又犯了愁了,生产队在村里一直在做着建猪圈、垒个墙的活儿,这些活儿也就是十几平米,对于他们来说游刃有余。现在一个厂房1000多平米,料都是赊账来的,公社对工程寄予厚望,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马华的身上,一时之间不知道活儿该怎么干了。

于是马华便来到了铁匠铺询问马德忠这活儿该怎么干,德忠说:“工程的事我也不懂!要不你去问问书记!”,马华说:“这哪好意思问啊,你说我一个生产队大队长,工程的活儿不知道咋干,这不让书记笑话嘛,没准还得把我撸下去换个知道咋干的人上来。”,德忠笑道:“那可不一定,想上位的人不少,能干这活儿的人还真不多。”

马华小嘴一翘说:“那倒是,要是哪天我撂挑子了,估计生产队得散伙咯。”,德忠笑而不语。马华继续问道:“二叔,如果是你干这活儿,你能咋干啊?”

这话传到德忠耳朵里不禁让他陷入思考中,不自觉的抬起头看着房梁思索着,一旁的马华也跟着抬头四处张望,好奇的问道:“二叔,你看啥呢?”

德忠愣了一下,呵呵笑了一声说没干啥,随后说道:“这活要是我干啊,我也不知道咋干,如果是打铁的话,你看啊!得找人买原料吧,然后运回来开始造渣、除渣、熔炼、捶打、淬火、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最终百炼成钢是不是。工程队的事我也不懂,你就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把人安排好就行了!”

马华有些无奈,说:“我也知道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可是工期太紧,队里的瓦匠都要累趴下了,真要是有一个倒下了,那可咋整。”

看着马华这样难受,德忠这心里也不舒服,转念一想便问马华说家里有几个孩子,马华愣了,家里有几个孩子你这个当二叔的难道不知道嘛?

德忠道:“你回答我就行!”,马华说:“两个!”,德忠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你手里只有一颗糖,你要给谁?大华还是二华?”,马华说:“就一颗糖给谁啊?有糖我也不能当着俩孩子面拿出来呀!”。

德忠被气个够呛:“假如、假如,你知道吗?”,马华假装思考着,嘴里念叨着“假如...假如的话?”,德忠无奈:“别寻思了!老马家你这一支都是这个脑瓜子,有勇无谋!”

马华:“不是二叔,这唠嗑呢,咋越唠越下道呢!你就直说吧,有啥办法!”,德忠说:“生产大队有两个工程队吧,1000平米厂房一个工程队分500平米,谁先干完谁先领粮食回家,不过一定要保证质量。”

马华哈哈大笑,还得是二叔你,脑瓜子真行,不愧是小诸葛!德忠怒喊:那是你大爷!

如今初春闹饥荒,大家伙都想要多干活儿多拿工分多领粮食,马华按照德忠的方法将厂房一分为二,一个工程队负责一块谁先干完谁先回家。同时跟张书记请示,先完成的每家可以多领一斤粮,算是年底提前分红了。

就这样大家伙夜以继日不知疲倦的加油干,一个月的工期刚刚好,工程如期交付,化工厂的张主任也按照约定将工程款支付给公社,就这样瓦庙子村生产大队工程队的名号算是打出去了,后续的工程也是接连不断。

此时,工程队的社员每人领着粮高高兴兴的回家,不少人还在问还有没有工程要做,以后一定加油干!

社员的表现、书记和村长的夸赞,让马华整天笑得合不拢嘴,在工程队里也有了威信。同时这骨子里也渐渐的多出一丝傲气,逢人见面爱搭理的多说几句,不爱搭理的理都不理。

一天马华拎着一斤小米在大街直接碰到了王万强,一个挺胸抬头大步向前,一个垂头丧气眼神闪闪躲躲,两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搭理谁。

马华见状转头就喊:“老王吧!看见人咋不说话呢?”,王万强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哦!马队长啊!我...我...我这不是没...没看到吗,对,没看到!”

马华性子直,直言:“这一条大道就咱俩,老远我就看见你了,你没看见我?”,王万强眼神躲躲闪闪的坚持说没看到。

马华也懒得争辩,说道:“你啥时候道歉啊?”,王万强有些愣神:“道歉?道什么歉?”,看他如此态度马华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最后甩了一句“你厉害!”就走了。而马华走后,王万强变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嘴里嘀咕着:你才是老王八呢!

马华又来到了铁匠铺,看到德忠坐在门口抽着旱烟,样子要多悠闲有多悠闲,于是上前:“二叔,待着呢!”,德忠看见马华高兴的不得了,说道:“呦!马大队长来了,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快坐!”,说罢起身将凳子让了出来。

马华赶忙上前,说:“二叔,你这不是磕碜我呢嘛,椅子让出来我也不敢坐啊!”,德忠双眼看着马华,温柔的说道:“让你坐就坐吧!”,马华再次拒绝后德忠很满意,面露微笑的再次坐了下来。

马华说:“二叔!你觉得化工厂这工程咱干的咋样?”,德忠说还可以,马华继续问道:“那你说咱要不要去看看张主任?”。

马华这一问倒是提醒了德忠,按理说这工程是人家给的,不管是看在德成的面子上还是可怜咱们,这活儿干完了总得去感谢一下人家,德忠敲敲烟杆子说:“是得去看看,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不去看说不过去!”,马华笑着说:“那我去准备准备!”

德忠急忙叫住马华,询问去准备什么,马华觉得村里赚钱了工程队赚工分了,全都是因为人家张主任,咋说也得弄一些拿得出手的给人家拿过去才是。

听到这德忠声色严厉:“你要是敢搞行贿受贿那一套,你看我揍不揍你!”,马华低声说:“那去看人家,能空手吗?”,德忠无奈说:“也不是不让你拿,回头我给你二婶说道说道,从家里拿点芥菜瓜子就行,张主任爱吃。”

马华喊道:“那行吗?芥菜瓜子?腌的咸菜啊!这......你也好意思拿出手!”,德忠喊道:“人的名、树的影,有些事儿能做,有些做不得,行贿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要送礼你去,我就不去了。”

马华无奈道:“你不去哪成啊....哎行,都听你的!”

马华继续说:“二叔,给!拿着!”,德忠好奇袋子里的是什么,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斤小米,德忠看着马华想要一个答案。马华笑呵呵的看着他说,因为工程干的好,村里奖励二斤小米,分出一斤主要是感谢您,让你拿着就拿着。

这下子把德忠给惹急了,直接将一袋小米丢了出去,推着马华往外走,马华说:“二叔,你这是干啥啊!二叔!”,德忠喊道:“臭小子,行贿行到我这来了,你是在这磕碜我呢还是骂我呢!还感谢我!拿走!赶紧滚蛋!”,马华喊道:“好!好!二叔!二叔!我拿走,我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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