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冤魂索命又如何。
她是太后!
她就不信,那个女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在她的手里,人都有软肋的,不是吗?
哐当——
一声巨响。
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太后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那一身黑袍之人就站在殿门口,脸上带着滔天怒意。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
“陛下,你……”
她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一样,迅速回头,可面前哪儿还有什么女鬼,什么鬼婴儿。
什么都没有。
原本屋子里碎裂的东西,也都是完好无损的。
一切都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毒妇!”
凤君烨一脚踹在她的心窝处,竟是将人直直踹飞了好几米远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太后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她惊恐地看向凤君烨:“皇儿,哀家是你母后,你……你岂敢这般对待哀家!”
哪怕在得知太后想要杀死自己时,凤君烨也从未有过这般愤怒。
可这次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巅峰,他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眼神近乎疯狂狠毒。
“母后?”
“朕的母后不是已经被你埋在了枯井之下吗?”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是先皇后的儿子,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竟是将杀母仇人认作自己的母亲唤了二十多年!
何其可悲可笑啊。
“ 不!不是的,哀家没有,哀家才是你的生母啊陛下!”
太后大喊着,忽然看见凤君烨身后的沈千月,指着她愤怒大喊:“是她!都是那贱人玩弄这些小把戏逼迫哀家说出这等话来的。”
“难道陛下都忘了哀家对你的教导了吗?你自小就是在哀家身边长大的,从小到大,不论你想要什么,哀家都会给你。”
“陛下,难道我们之间的母子情谊还比不过那贱人的几句话吗?”
对此,沈千月却是笑出了声。
“是啊,若您不事事都依从着陛下,而是对他严加管教,陛下又怎会长成乖张暴戾的性子呢?”
“贱人,你在胡说些什么!是你,是你挑拨了哀家与陛下之间的母亲亲,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太后大叫着,她比谁都要清楚当这一切被揭露的时候,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
“住口!你给朕住口!”
他暴怒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一样,他浑身都在发抖。
就那么一瞬,他险些就要情绪失控将她给生生掐死了。
“你不是朕的母亲,你也没有资格辱骂朕的皇后!”
他将太后狠狠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眼神宛如发狠的野兽,随时随地都能咬断她的咽喉。
“陛下,陛下!”太后连滚带爬地到了凤君烨身边,抓着她的袍摆。
“方才的一切都是假象,那都不是真的!”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什么是真的,是你在朕的汤药里加了绝子药,还是与安王密谋,即将在一年后对朕进行逼宫篡位?!”
太后浑身一抖,漫天的恐惧席卷而来。
他知道,他果真什么都知道!
“太后可真是歹毒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喜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荒唐,当真是荒唐!
他曾想过千万种太后要害自己的可能,却唯独没想过是这种结果。
她竟然……不是自己的母亲!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陛下……陛下!”
她还企图说些什么,可凤君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已经不带有丝毫情绪。
“陛下,哀家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样对待哀家!”
“就算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哀家含辛茹苦将你带大,难道陛下心中对哀家就全然没有半点母子情谊吗?”
“母子情谊?”凤君烨冷嗤一声:“呵!”
他一把将她扯开,眉眼冷厉。
“儿子当然对母后有母子情谊了。”
闻言,太后脸上瞬间染上了喜色。
她就知道,就知道凤君烨一定舍不得让她死的,毕竟她从小对他那么好,从来都是有求必应,要什么有什么。
没人比她对凤君烨更好了。
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总该是要贪恋这份母子情的。
“哀家就知道,陛下素来心软,定然是舍不得让哀家……”
“从今日起,朕会为太后亲自守灵,趁着法师还在宫内,便一并将太后的丧事也给办了。”
“陛下,陛下您在说什么?”
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嗜血冷漠,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朕自然是要亲迎太后薨逝了——”
轰隆——!
伴随着一声惊雷落下,慈宁宫内血溅当场,刹那间似山崩地裂。
凤清砚正在熟睡中,骤然间被那惊雷震醒。
他心中预感不妙,仿佛今夜似发生了某种大事般,他按着自己的胸膛,那颗心此刻正跳动的厉害。
“今夜宫里,可曾发生了什么?”
凤清砚起身,身上劈了外衣,屋子里瞬间出现黑影。
“禀殿下,未曾。”
既然未曾,那他的心为何忽然间就那般慌乱了?
又下雨了。
一夜的大雨滂沱。
天还未亮时,安王府外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嗓音。
“殿下!”
是宫里的太监前来报丧了。
外头的雨下个不停,凤清砚被吵醒,匆忙起来披了衣服出去,就见那太监腰间系了白绸缎跪在雨里。
他心头又是狠狠一跳。
宫里死人了?
死的是谁?
若是寻常妃嫔,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会挂白绸,难道是凤君烨?
“怎么回事,说!”
太监满脸悲痛,颤抖着唇:“太后……太后娘娘薨逝了!”
轰——!
凤清砚的脑子立马就炸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府门外跑去,似想要进宫,安王府里的人都乱做了一团,有那衣裳的,有拿雨伞的,也有匆忙去备车的。
凤清砚冲进了雨里,等到了皇宫里,宫里已经挂上了白绸。
他一路跌跌撞撞往慈宁宫跑,后宫妃嫔们跪了一屋子。
哭声此起彼伏,他冲到棺椁前,瞧见了太后冰冷的尸体,忽然爆发出一声嘶吼来,吓得慈宁宫里的人都抖了抖。
“陛下,陛下呢!”
他又一路冲进了长信宫,手持利剑对准了那在高位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