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煜为东宫守门的处罚很快就结束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
正如白云飞所料,项皇后虽然一直压着成亲文书不放,但在礼部的不断施压下,她已经渐渐坚持不住了。再继续僵持下去,她甚至会有被剥夺凤印的风险。所以,在成亲文书上加盖凤印,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尽管她和皇帝闹到这种程度,顾小北在请安的时候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时,项皇后也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没什么!闲得无聊,给你父皇添添堵,挺好的!”
顾小北委实无奈,只得退了下来。他和皇后的关系,仍是没有半点进展。
另一方面,谢青云的府邸里一连几天都进进出出了好多名大夫,算是做足了样子。
钦天监已经为晋王和太子的大婚选定了日子。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事情似乎毫无阻拦地向着既定的方向发展。顺理成章,热热闹闹,普天同庆。
直到有一天,顾小北收到了一封信。着急地看完信件之后,顾小北就把信纸拍在了桌上,向一旁的魏青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通知静静,可以动手了!”
魏青闻言,并没有作答,只是向顾小北拱了拱手,便离开了东宫。
信件的内容被顾小北的大手挡住,看不见到底写了什么?但落款处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却清晰可见。
那三个字是——陈文远。
……
陈静初住在礼部,非必要不能擅自离开。但陈幼怡和江北一枝花这些人却没有这样的约束。他们去洛阳城中逛逛,采购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自然是准许的。只要进出都验明正身,不带出去带进来奇怪的人,也就没什么大碍。
而皇宫这边,顾小北出宫太显眼,魏青出去一趟却不怎么会引人注意。
所以,顾小北和陈静初虽然仍待在原地,消息的传递却通过魏青和江北一枝花实现了。
……
这天傍晚,礼部突然来人来请刘明煜,说是陈静初想见他。刘明煜虽是疑惑,但也不至于怕了陈静初,便带上一队亲卫往礼部而来。
等他们抵达礼部的时候,夜幕已经缓缓降下。
“晋王殿下,这就是准王妃的房间。”礼部的官兵恭敬地向刘明煜指示道。
刘明煜点了点头,便向周巡等亲卫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儿守着。”
“殿下。”他说完抬脚欲走,周巡又急忙拦了一把,神色颇为担忧。
刘明煜回头瞥了他们一眼,古井无波地说道:“没事!你们守在这儿就行。”
他已经知道,陈静初绝不敢拿他怎么样!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得不顾虑到她身后的父亲。况且,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陈静初就要成为他的王妃。他又岂能怕到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打定了主意,刘明煜便推开了陈静初的房门。
他进去之后,礼部的官兵也很懂事地为他把房门关上。
一来到陈静初的房间,刘明煜便嗅到了阵阵香风,一时间竟有些沉醉。他嗅过很多女人的香味,有的妖娆,有的妩媚,有的浓烈,有的清幽,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令他沉醉,令他心动。
本来求娶陈静初,只是为了让太子难堪,为了让太子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他抢走。但不知不觉间,刘明煜似乎也对陈静初心动了。
正当此时,陈静初悠悠地从珠帘后转了出来。罗衣璀璨,金翠生辉。
刘明煜见状,不由一喜,“陈卿,你今夜找本王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晋王殿下……”陈静初低语着,缓缓向刘明煜走来。
刘明煜觉得今天的陈静初尤其不同,心里更是欢喜,“陈卿,莫非你已经想明白了?刘明启那个蠢太子有什么好的?本王才是真正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陈静初只是微笑着,继续向刘明煜走近。
而她的沉默,也被刘明煜当做默认,晋王殿下的心中欢喜尤甚。
但陈静初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刘明煜却突然有些怕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陈静初继续压上,刘明煜更是后退。直到退到墙边的长案上,退无可退之时,刘明煜才用后腰顶住长案,停了下来。
不想陈静初又突然一笑,右手骤然伸出按在了墙上,把刘明煜困在墙边。
刘明煜尤其紧张,惶惶说道:“陈卿,本王知道,像本王这样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你一定在第一眼看到本王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本王。刘明启那个笨蛋又算得了什么!”
虽是如此说着,刘明煜还是紧张地咽了一口吐沫。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吗?他还真没试过!不愧是陈静初!
谁知他这一紧张,身子一抖,竟把身后长案上的瓷瓶抖了下来,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周巡等亲卫和礼部的官兵在门外听到这点动静,不禁都有些吃惊。周巡更是担心刘明煜,立即破门而入。
“晋王殿下!”
谁知门一打开,他们便被袭来的阵阵香风惊到。再看见陈静初和刘明煜那副样子,他们更是惶恐。
刘明煜虽然仍是半躺在那里,有失仪态,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发火,“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陈静初扭头瞪着他们,目光也极具攻击性。
周巡等人急忙俯身拱了拱手,“晋王殿下,我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不得已才闯进来的,绝不是有意打扰……”
“都给我滚出去!今天就是房子塌了!也不用你们管!”刘明煜又是一声怒喝。
“是!是!”周巡等人忙不迭地退了出去。然后发现忘了关门,又急忙转身把门关上。这场面,可真把他们吓得满头大汗!这就不是他们这个段位该看到的事!
看到亲卫退出去之后,刘明煜这才又向陈静初笑了笑,“陈卿,我们继续!”
陈静初也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下一个瞬间,刘明煜便感到脖颈后一阵吃痛,脑袋一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陈静初又握了握拳头——哼!下手轻了!
刘明煜倒在地上之后,陈静初颇不耐烦地扇了扇面前的香气,把满头的金钗也拔了下来,扔在长案上,心里不禁抱怨一句:幼怡这丫头,非要弄这些乱七八糟的!
随后,陈静初便提起了靠在一旁的长剑,吹灭蜡烛,朝屋外狡黠一笑。
周巡等人见房间内灯光熄灭,抿了抿嘴,有些无奈,也有些不可言说。但无论如何,他们只能继续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