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还不是最早的。初见应该在梧桐树下,那时顾行也像这样看着她。偏僻的西苑,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浓浓的眉毛里面藏着一颗痣。
唐甜揉了揉眼睛,男人不见了。果然,是自己看花了眼。
“顾行。”唐甜轻声唤道,眼泪夺眶而出。
在掉入湖水的最后一刻,顾行接住了她。
冰冷的湖水淹没了两人,强烈的刺痛袭击着顾行,他依旧咬着牙,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将唐甜抱上了岸,然后昏了过去。
“顾行!”
“顾行!”
唐甜不停地呼喊,拉扯,顾行依旧纹丝不动。
冬天的山谷,极寒!云海有半人高,如果不是凑近,很难发现地面有些什么。
眼前的顾行,额头滚烫,手臂上的血又重新流了出来。
唐甜担心不已,眼下要先止血。她站起身来,目光所及之处,处处皑皑白雪。
一棵被积雪压弯的松柏,抖落身上的积雪,重新站立起来。顿时,一个乌漆麻黑的洞口出现在视野里。
短短的距离,唐甜背着顾行走了许久。
山洞空旷,露天又漏风。好在洞中有洞,足够容纳二人。
唐甜摘下发带,一圈一圈绕在顾行的伤口上。眼前的男人,满脸不正常的通红,双唇乌紫,唐甜解开他的领口,顾行的呼吸才顺畅一些。
做完这些,唐甜巡视四周,竟然发现了一些干的柴火,还有一个落了灰的火折子。
“但愿火折子还能用。”唐甜双手合十,祈祷着。
或许神灵听见了她的祈祷,火折子完好无损,很快,一堆温暖的火堆照亮了整个山洞。
一瞬间,原本清晰可见的山洞,唐甜觉得暗了下去。可再仔细一看,还是那个山洞。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在这火堆下,有成堆的白骨。
顾行安静地睡在一边,唐甜烤着他的大氅。
后半夜的风声如同凶猛的野兽,嘶吼声贯穿整个山洞,让人毛骨悚然。
唐甜虽很害怕,也竭力保持镇定,因为顾行发烧了,一会热一会冷。她手足无措,看到洞外的白雪,突然有了主意。
唐甜脱下外衣,在冷风中吹上一会,便返回洞中,用力的抱着顾行,头挨着头,胳膊挨着胳膊。
来来回回十几趟,顾行终于不热了。随着火堆越烧烧越小,地上的人蜷缩在一起。唐甜眼一闭,心一横,脱下仅剩的衣服,钻进了顾行的怀里。
黑色狐裘泛着金光,昏迷中的顾行察觉到一团温暖,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她。
火堆没有一丝儿热气了,冬日暖阳照进山洞里,就连这偏僻的一角,也有了光的影子。
顾行醒来,便看见了怀中小小的人,待感受到两个人坦诚相待时,他的脸更红了。
“顾行,你怎么了?怎么脸更红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唐甜一夜没睡,顾行像块冰一样把她包裹着。刚闭上眼睛,那个紧抱着她的人就醒了。
“我没事了!”顾行有些难为情地说。
“是不烧了。”唐甜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事就好!”
修长白皙的手臂,光滑裸露的薄肩,柔软且散发着幽香的肌肤,每一眼对顾行来说都是致命的。
“那个,你闭上眼睛,情况紧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唐甜捂住顾行的眼睛,害羞地说道。
“好!”软糯的小手又何尝不是诱惑呢?顾行只能竭力忍着。
温暖很快离开了他,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我去外面等你!”唐甜说完便离开了山洞。
黑色的披风里还残留着两个人的温度,身体上的变化,顾行比谁都清楚。
云海散去,山谷里的景物一览无余。唐甜走在前头,顾行跟在后面,一黑一红,两个身影给山谷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顾行,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难道我们要被困在这里了吗?他们该着急了。”
“他们是谁?”
“还能有谁?徐礼、顾珂。”
“你担心他?”顾行满是醋意地问道。
“担心…你!”说完唐甜一溜烟地跑开了。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听不见!”唐甜开心地在雪地里奔跑,顾行满心满眼都是她。
眼前的女人是入了眼入了心的,身后的男人是历经磨难,仍旧站在原地的。人生苦短,何不放手搏一把,哪怕是短暂的美好。
“啊~~”唐甜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甜儿,你怎么了?”顾行急忙跑上去,焦急地问道。
突然,唐甜抓起一把雪毫不客气地洒向顾行。
“好啊,你对我使用美人计。”顾行满眼宠溺地拉着她的手。
得逞后的唐甜没有逃跑,干脆躺在了雪地里,笑着和雪地融为一体。
“你也来感受下大地母亲的怀抱。”唐甜拍了拍身边的雪地。
两人肩并着肩,头挨着头,手牵着手。
眼前的顾行,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洁白的皮肤,还有眉间那一颗独一无二的痣。
“谢谢你顾行!谢谢你为我做的所有!”唐甜深情地看着他。
“你全都……”
唐甜的吻堵住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两人吻的蜻蜓点水,也吻的难舍难分。
顾行由被动变主动,加重了这个吻。
树枝上掉落的积雪,打断了二人的风花雪月。
顾行拥着唐甜,静静地坐在雪地里,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宁静而美好。
“甜儿,你既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好!我对你负责!”
夜晚又一次降临,只不过这一次,唐甜无所畏惧。
顾行打来一只山鸡,又燃起熊熊篝火。
野味的香气钻进唐甜的鼻孔里,她整个人贴在顾行身上,眼巴巴地看着那只鸡全身变得金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吃的是顾行。
“很想吃?”
“嗯,饿。”
“马上。”顾行转头又一次亲了上去,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
这一天,唐甜的嘴都要亲麻了。小溪流淌,顾行亲她,理由是流水声好听;打到山鸡,顾行亲她,原因是这份幸运来自唐甜;
“这次是为什么?”唐甜咬着嘴唇说道。
“没有理由。”
“那你白日里说出这么多理由?”
“那都是借口。”
“好啊,你……”唐甜的话没有说完,架子上的山鸡背过身子,好像没眼看这两个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