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和小虎子在院子里赏烟花,王大娘和媳妇在灶台洗碗,日常平凡且温馨的生活场景。
儿时记忆里,母亲也曾会给唐甜一个红包。
“我的小甜儿,一定要平平安安!”
“娘,平平安安是什么?”
“平安就是平平常常,无灾无难。”
“那娘也要平平安安!”
“好,我们一起平平安安。”
又是一大朵烟花升空,美好转瞬即逝。
烟火一直燃放到后半夜,王大娘一家早早的入睡了。
唐甜一直处于半梦半清醒的状态。木窗“吱”地响了一声,开了又合上,隐约中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唐甜握紧了枕头下面的迷药,那是香雾留给她防身用的。
看体型,来人个子很高,走路跌跌撞撞,像是受了伤。
“如果迷药能准确命中,就能将他拖延一段时间,自己就能趁机逃脱。”唐甜在心中紧张地盘算着。
黑影朝着床边走来,越来越近,唐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现在,她抓起迷药胡乱地向来人撒去。
“啊~~”
结果,她不仅没命中目标,手腕还被牢牢擒住,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别叫!”冰凉的匕首抵住下巴,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喉咙。
“我不会伤害你!”
唐甜竭力克制不停颤栗的小腿,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你半夜闯入房间,拿着匕首架在我脖子上。”
“我怎么信你?”
“你别叫,我就拿开匕首。”
“你先拿开。”
“好,你别叫。”
“救~”
没想到黑影早有防范,唐甜一张口,就被他捂住了。
“你敢骗我。”男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一股子血腥气充斥着鼻腔,黑影的手上沾染着血渍。
“放开我!”唐甜支支吾吾地说道。
“嘶,你还咬人。”黑影吃疼松开了捂着唐甜的手。
“你还敢耍花招……”话还没说完,黑影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烟火燃尽,黑灯瞎火。唐甜惊慌中被男人拌了一个趔趄。
油灯燃起,黑影华服锦衣,面容硬朗,一身正气,胸口一大块血渍处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今天是年三十,他为何会出现在书院,又为何身负重伤?
唐甜想着趁他昏迷之际,把他捆起来,再去找王大哥来帮忙。
可是翻遍了房间,也没找到绳子,她只好用床单捆住他的双手,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死结。
“姑娘,别走!”微弱的声音从地面传来。
“我被人追杀,他们现在还在外面,你一旦出去,定会被发现,那时你也会被无辜牵连。”
说完男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自己遭殃不说,还连累王大娘一家。”
唐甜思虑再三,最终放弃了求救的念头。
可是大过年的,男人死在自己房里,既不吉利又解释不清。唐甜便找来伤药,替他止血包扎。
为了防止他醒后反悔,唐甜又将他和桌腿五花大绑在一起。
实乃双管齐下,万全之策了。
做完这些,唐甜才算长舒一口气。就这样,两人相安无事度过了后半夜。
正月初一的阳光洒到脸上,暖洋洋的。
“真舒服!”唐甜伸了个懒腰,手里还拿着男人的匕首,那是她用来自保的最后一道保险。
“糟了!人呢?”
桌子边空空如也,转念一想,走了也好,一了百了。
唐甜暗自庆幸时,床上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捆着不舒服。”
“你怎么还没走?”唐甜举起匕首问道。
“我们已经共度良宵,你怎么能拔刀相向呢?”
“你别瞎说!”
“别紧张,把匕首放下。”
“如果我想伤害你,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
“你什么时候肯走?”
“你看我这个样子,出去必定死路一条。”
“管我什么事?”
“我死了一定供出你。”
“包庇窝藏。”
“无耻!”
“哈哈哈,你没得选!”
“姑娘,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男人干脆躺了下去。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吧!”
“想置我于死地的也不差你一个了。”
“我可以给你弄吃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说说看。”
“出了这个门,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
“二,你赶紧离开书院。”
“好!一言为定。”
唐甜束发穿衣,一气呵成,不久就带回来一些清粥小菜。
“多谢姑娘!”
“叫我阿牛!”
“噗呲”男人笑出声。
“笑什么?”
“姑娘好名字!在下十一。”
“你快吃吧!我去外面守着。”
“好!”男人笑着说。
这几日,唐甜在吃饭时谎称自己不饿,要把饭带回房间,饿了再吃。王大娘要给她现做,被她拒绝。
看着男人吃得心满意足的表情,她只能咽咽口水。
“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年三十会出现在这里?还受伤了?”
“知道的越少越好。”
“还算聪明。”
“你呢?为什么年三十也不回家?”
“跟你没关系。”
唐甜转身离开房间,来到院中晒太阳。
三天晚上接连燃放烟花,床又被叫十一的男人霸占,她现在躺椅上也能睡着。
十一好的很快,这多亏了香雾给的药。唐甜不知道的是,香雾给的都是最好的。
正月初五,积雪已经完全融化,但天还是很冷!
“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么快就撵我走了?”
“你答应过我的。”
“好吧,我也该走了。回去见见我的兄弟!”
十一白日里不便出现,月上树梢后,他向唐甜辞行。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客气,你快走吧!”
“姑娘真是直爽!”
“你的匕首还给你。”
“送你留作念想吧!”
“不用了。”
十一没有接,像来的时候一样,跃过窗台,消失得无影无踪。
书院外,两个人跪在黑夜里。
“主子!我们来迟了!”
“走,回家!”
冬去春来,书院开课了。
宋问之带来许多特产,一股脑全塞给了唐甜,又吧吧一通,大致意思就是对唐甜的想念。
能被人如此惦记,唐甜觉得何其有幸!
顾行没有再回书院,他的房间也没有再被打开过。
天气渐渐暖和,甚至有点不太正常。大好春光,也正是踏春的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