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胖,你野到哪去了?马上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行小时候肉乎乎的,像个肉包子一样,顾珂就喊他顾小胖。
“要过年了。”顾行突然说道。
唐甜绞尽脑汁想了一夜,打算去找院长说说这事。
可是一连几天,都没能见到院长。
一筹莫展时,事情迎来了转机。饭堂告别了清汤寡水,取而代之的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快跑,今天饭堂有酱肘子。”一群小学童从唐甜身边飞奔过去。
“阿牛,想什么呢?”宋问之这时也走了过来。
“快点去吃饭。吃完饭帮我解一道算术。”宋问之拉着唐甜就走。
唐甜的小时候,包括进了徐府,能吃饱饭的日子屈指可数。如今孩子们的遭遇也让她深有感触。不管怎样,伙食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午餐,果真有大白馒头,个大皮薄,招人喜爱。
“张管事不仅安排了学生,连自己的都一块安排了。”唐甜默念着。
“你说什么?”宋问子凑过来问。
“吃饭。”唐甜的心情格外好。
时间的洪流滚滚向前,永不停止,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都是微不足道的。
随着孩子们一批接着一批被带回家,整个书院变得空落落的。
“阿牛,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
“我家住得比较远。”唐甜犹豫了下说道。
“去我家吧!我们一起过年。”
“你爹娘更希望你给他们带个媳妇回家吧?”唐甜开玩笑说道。
宋问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看向唐甜,乌发如漆,肌肤如玉,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一颦一笑,美而不妖。
“你要是个女儿家就好了!”宋问之又一次说道。
“别开玩笑了!”
“快回去吧,注意安全啊!”唐甜连忙转移了话题。
送走了宋问之,香雾也要回家了。唐甜从来没有见过香雾这么开心,一大早给唐甜送来日常用药,像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
昔日书声朗朗,嬉笑打闹的书院,一下子就冷清了。
唐甜披上白色的披风,懒洋洋地推开木窗。
雪地里的顾行,身如玉树、肩弱削成,延颈秀项。记得第一次见他,他也是这般背对着她,只是那是他是裸着的。
“醒了?”顾行突然回头。
“嗯。”
“你还没走?”
“马上。”
“一路平安!”
“好。”
现在书院只剩下王大娘和唐甜。王大娘的老伴早些年去世,要留下来看管书院,便把家人接来了。
一家人憨厚老实,几人相处的很融洽。
自从顾行胳膊受伤后,就很少回家。惹得顾珂连连抱怨,是不是有小妖精缠住了他。
除了顾珂抱怨,还有宫五和羽九。俩人在年前,跑遍了整个梁州,几乎买完了所有的烟花,这会子,两人正拉着两大车烟花,往别院送去。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顾府,大圆桌上山珍海味,玉液琼浆,尽显奢华。
“夫人,来坐。”顾行的父亲顾伦拉开旁边的凳子。
“这是你最爱的西湖牛肉羹。这个是你喜欢的油焖大虾,还有这个,这个。”
很快,乔慕雪面前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
“爹,别夹了,娘的碗装不下了。”顾珂没好气地说道。
“吃你的菜。”
顾珂给了顾行一个眼神,顾行表示自己也没说话的份。
“老爷,太多了,吃不了。”
“没关系,吃不了,我帮你吃。我不介意你的口水。”顾纶拍了拍胸脯。
“老爷。”乔慕雪嗔怪道。
顾珂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老爹,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让人起鸡皮疙瘩。
一旁的丫鬟捂着嘴偷笑,整个梁州,他们家老爷宠妻无人能比。
“爹,吃饭。”顾行发话了。
“好好好,吃饭。”
“行儿,你也多吃一点,这段时间怎么瘦了?”
“我自己来。”
“娘,他不要给我。”顾珂在一旁委屈巴巴说道。
“给你给你。”
“嘿嘿。”
“臭小子,你娘给你夹菜,你竟敢不接?”顾纶说着就要抡筷子。
“你打他干嘛?”
“不打了,不打了。”
“你不吃饭盯着我干嘛?”顾行问道。
“你这万年大冰山会笑。”
“真是如日出西方,流水向西!”顾珂拍着手说道。
“吃饭!”顾行又恢复了冰山脸。
望城书院,王大娘一家和唐甜一起过年,也是热热闹闹。
“牛先生,今年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快多吃点。”
“谢谢大娘!”
“娘,往年和我们一起过年的张管事一家,今年回去了?”王大娘的儿子王二问道。
“他被书院辞退了。”
“辞退?”唐甜诧异道。
“他不是放假回去了吗?”
“牛先生还不知道吧,这张管事克扣学生的伙食费,收入自己的囊中,被书院发现后就给辞退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就下第二场雪的时候。”
那时候不正是自己发现张管事胡吃海喝的时候吗?
“他把克扣的伙食费都还回来了?”
“怎么可能啊?院长念在他这么多年为书院卖力的份上,没有计较,打发他走了。”
“那后来学生们的伙食突然间变好,是书院的安排?”
“具体不清楚,听说是个大善人捐赠的。”
“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啊!”
“牛先生,吃啊。”
“好。”
“宝贝孙子,也快吃。”
“嘭”“嘭嘭”,空中突然闪现无数巨大的烟花,光彩夺目,瞬息万变。
“奶奶,快看,烟花!”王大娘的孙子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
“真好看!”王大娘说道。
漫天飞舞的繁星点亮了书院,耀眼光芒中,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顾家别院,宫五和羽九忙得团团转。
“五哥,这一堆烟花全放完?”
“除了这一堆,还有那两堆。”宫五指了指旁边。
“那马车上的呢?”
“马车上的今晚不放。”
“可太好了。”羽九摊在地上,仰天长叹。
“马车上的初一和初二晚上放。”
“连放三天?”
“没错。”宫五又点燃了一箱烟花。
“你说公子是不是在惩罚我们?大过年把我们俩下放到这里放烟花。”
“这别院虽大,可位置清幽,也没人看啊。”
“有人能看到。”
“谁?”羽九好奇地问。
“我们俩啊!”
“哈哈哈……”
“很好笑吗?”羽九瞟了一眼宫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