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珍珍心情大好,把手搭在韩正才肩上,一副“好哥们”的模样。
“大韩你这份绝活什么时候传授给我,我也好去我东家那儿显摆显摆。”
她现在不管韩正才叫“大哥”了,她觉得大家相处久了,整日“大哥大哥”的,多显生份,不如直呼其名随和些。
韩正才对毛衣的织法,不是民间居家闺秀用的那种普通织法,他结合了竹篾织物的工艺,使得毛衣的纹路更紧密,样式更丰富,穿在身上,比普通毛衣要暖和许多。
韩正才看了看虎珍珍搭在他肩上的手,悄悄地抓起,轻轻放下。
虎珍珍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强硬地把手再次搭上韩正才的肩膀。
“怎么地,你这肩膀是唐僧肉,还摸不得了?”
她凶着脸,拧着眉头,怒目瞪着韩正才。
韩正才笑道:“珍珍,我不是那个意思,摸一下也不打紧的,主要还是……男女授受不亲。”
“授你过头!”虎珍一把捏住韩正才的下巴,“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搞个啮舌,省得你叽叽歪歪的。”
啮舌就是亲嘴儿,饶是韩正才是个胆大如斗的七尺男儿,也吓得立即面如土色。
“你……你别乱来……”韩正才目光往旁边躲闪,妹子小芳还在旁边呢。
小芳抓了一把葵花瓜子来,津津有味地一边吃瓜子,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那就快教我,把我教会了,我不难为你。”虎珍珍见韩正才吓的那份惨样,得意洋洋。
“这个……这个?”韩正才言辞闪烁,他才不会把织毛衣的绝活传授给虎珍珍,都教会了虎珍珍,他没有半点让虎珍珍仰慕他的资本。
不教!打死都不教。
虎珍珍转动着眼珠,在韩正才脸上仔细打量,一副考虑着如何下口的样子。
韩正才急忙好言相劝:“珍珍,你仔细想想,千万莫冲动。”
虎珍珍威胁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答应不答应。”
韩正才清了清嗓子:“咳……珍珍,你听我说……”
虎珍珍耐性全失,她眼睛微眯,显然,要动真格了。
韩正才:“这份手艺,你学了也没啥用……啊呜……呜……”
虎珍珍一口压住韩正才的嘴巴,真正来了个啮舌。
虎珍珍如饿虎扑食般,按住韩正才一阵乱啃,韩正才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悲催至极。
在一旁吃瓜子看热闹的小芳掩嘴“咯咯”大笑,如此儿童不宜的场景,对于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来说,的确不太合适。
她拍掉沾在手上的瓜子皮,转身离开。
虎珍珍一通虎狼般的瞎搞之后,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解恨地道:“叫你别跟我杠,哼哼!”
可怜那韩正才被虎珍珍的啮舌震得乱了方寸,脑子嗡嗡地一通乱响,半天没回过神来。
“女侠……”他嘴唇哆嗦了半天,吐出命虎珍珍哭笑不得的两个字。
虎珍珍看了一眼韩正才,一时忍俊不住地乐了。
“大韩你擦擦嘴。”
韩正才下意识地擦了擦嘴,一看手上,立即慌了神。
“出……出血了。”
只见韩正才刚刚擦过嘴的手上一片红色。
虎珍珍嗔了他一眼,道:“不是血,是口脂,我嘴上带过去的。”
韩正才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
桂王府制药厂的建设如火如荼进行中,柳帘忙里偷闲给杨仲慕写手书。
夫君玉树临风的模样儿,轻声细语犹在耳畔。
那一夜甜蜜无梦,沥沥在目。
柳帘托腮思念,造化弄人,幸福的一对人儿,为何不能长厢厮守?
长长两页书纸,她倾诉了对夫君的思念之情,也将府中的事情,无论巨细,加以表述,嘱他转告桂王爷,她会管理好王府,让王府将来更加兴旺。
杨仲慕在收到柳帘的手书时,已是初冬。
战事十分不顺,桂王爷带着援兵与守军会合,总兵力也不过区区两万。
吴国五万大军与其对峙,饶是桂王爷身经百战,善于兵法布署,也只能是暂且顶住吴军,不让其再行推进。
要说反攻,难上加难。
况者吴军后援五万兵,已从京都出发,浩浩荡荡向大汉国边境压来。
朝中奸臣当政,为了自身利益,押上国运,昏君无能,深居宫中,歌舞升然,全然不顾边关险恶,不理不顾守疆将士的生死。
桂王爷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消亡。
桂王爷一身铠甲,铁盔之下古铜色的脸上一片无奈之色。
“唯一的希望,只能求刘大将相助了。”他自言自语道。
刘大将军是他的挚友,是曾经一起并肩在战场上共同杀敌的袍泽,二人一同出生入死,其情谊远非普通兄弟可比肩。
况且,刘大将军的兵营里,还有他重要一位素交。
刘大将军在新皇帝登基后,大为不满安正的所作所为,没有揭竿而起出来反对,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想因为内战而造成生灵涂炭,百姓受苦。
刘大将军没有兵变,但也没有归顺朝廷,而是西关圈了一块地,安营扎寨,与朝廷互不干涉。
朝廷虽然有剿灭刘大将军之心,但又畏惧刘大将军的兵力,而况刘大将军虽然与朝廷不是一条心,但也守住西关疆土,不被外敌侵犯,让朝廷省心不少。
桂王爷派出的信吏,已经出发多日,想来已经到了大将军的营寨,求援的手书已经送到了刘大将军手上。
桂王爷已经是被逼入绝境,不是极其困难,他实在不愿意打扰刘大将军。
杨仲慕出战归营,去到营寨边的山涧边打了一盆清水回来。
他把身上和脸上的灰土擦干净,露出他英俊洒逸的本色。
他收到了柳帘的手书,虽然迫不及待地想立刻打开,但想到自己浑身尘土,形象狼狈,不由得强忍住了。
他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帅气的,犹如要见到娘子真人一般。
他打开信纸,一纸浓郁的清香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把脸埋在信纸之上,吮吸着这熟悉而久违了的气味。
他激动地展开信笺,第一行字跃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