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帘看了一眼王爷:“这个我敢肯定,大少爷的确为迷香所惑。”
桂王爷诧异道:“侄女可否有其依据。”
柳帘:“没有依据,只凭直觉。”
桂王爷笑了:“直觉多半是错觉,但你能为仲慕着想,如此宽容待他,的确难得。”
柳帘本想戳穿李氏的谋害意图,但如此一来会暴露自己会医术的真相,“木姑娘”身份也会大白天下,届时会有在桂王爷面前卖惨欺骗、利用桂王爷体恤贫苦之心,来严惩柳老儿一众之虞。
还是暂时压着吧,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同桂王爷解释。
柳帘同桂王爷谈过之后,回到秀儿的屋子。
杨仲慕好奇问道:“王爷找你何事?神神秘秘。”
柳帘随口答道:“涨月钱了,告之我。”
杨仲慕撇撇嘴:“不信。”
柳帘道:“咋不信了?我脸上写了骗你两字?”
杨仲慕道:“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来再问你。”
柳帘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便听从他,盯住他的眼睛看。
他无比俊俏的脸庞,眼中昔日的冰冷不再,目光和煦,轩昂的眉宇间隐隐含笑。
柳帘不由心中一漾,暗中告诫自己,稳住!别犯花痴。
“我再问你,王爷找你何事?”杨仲慕紧盯着柳帘的眼睛,追问一句。
柳帘感觉好笑,这杨大少爷今天怎么来了小孩心性。
柳帘:“涨月钱。”
杨仲慕不死心,再问:“再问一遍,王爷找你何事?”
柳帘一巴掌拍在杨仲慕头上:“你烦死人了,无聊至极。”
杨仲慕眼明手快,一把擒去柳帘手腕。
柳帘奋力抽回,无奈杨仲慕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一个趔趄,收势不住,一头向杨仲慕怀中撞去。
杨仲慕只觉得一团柔软之物撞入怀中,那熟悉的馨香又扑鼻而来。
柳帘挣脱出身来,另一只手反手就是一巴掌向杨仲慕脸上扇上,杨仲慕凭空一抓,轻而易举将她另一只手擒去。
“你送上门来,怪不得我。”杨宗慕嘴角轻扬,露出狡诈的笑意。
“你……要干什么?”柳帘骇然,却见秀儿正饶有兴趣地吃瓜看热闹,又羞又急,赶紧别过脸去。
杨仲慕腾出一只手来,他的手掌宽大,一只手便将柳帘两只小手抓紧了。
“嘿嘿……”杨仲慕得意地怪笑,“我要开始了。”
“啊……”柳帘花容失色,闭着眼睛,赶紧抿紧嘴巴。
突然手上传来一阵酥痒,杨仲慕竟然在她手心上用手指甲轻挠。
“啊呀……”柳帘最怕挠痒痒了,麻酥酥的感觉让她全身扭动着,笑出了眼泪。
“求求你,饶了我吧。”她受不了啦,向杨仲慕求饶。
杨仲慕威胁道:“说,王爷找你何事。”
柳帘老实交代:“王爷就是问了迷香一事,是否真实。”
杨仲慕脸色一沉,问:“你如何作答?”
柳帘白了她一眼:“我自然跟他说是真实的了,不过王爷还不完全相信。”
杨仲慕冷笑:“他自然不会相信。”
顿了一下,又问:“还有呢?”
柳帘:“没……没了。”
杨仲慕眯缝着眼,手上又发功。
“啊啊……有有,你别挠……”柳帘痒都骨都酥了,气喘吁吁道,“王爷知你对我求婚配一事,询问我意见。”
杨仲慕眼睛睁大,满怀期待,问道:“你如何作答。”
柳帘恼道:“我说咱们身份有别,道不同两难相处。”
杨仲慕神色一变,瞬间松开柳帘的双手。
“好个身份有别,道不同两难相处,我……难道我在柳姑娘心目中真是不堪?”
他冷峻的面孔如同覆上一层寒霜,冷意瞬在身边漫开。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柳帘心目中的地位极高,柳帘对他和妹子秀儿的好,与木姑娘如出一辙,她若讨厌自己,就不会不求回报地帮自己,照料秀儿。
那天自己为迷香所惑,拥抱她,吻她,她也未曾拒绝,反而安抚自己,轻抚自己的后背来平息欲火,事后也没有责备自己。
虽然那次是在心神恍惚的状态之下,但女孩那柔软唇瓣的馥郁芬芳,让他清醒之后仍然铭记于心,久久不能忘记。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有意,女孩自然不会无情。
谁料自己屡屡地追求,仍然受到断然拒绝,他想女孩矜持,本该如此,如今听得她在父亲面前淡薄说出“道不同两难相处”,才知她心意决绝,一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他低着头,双手垂立,缓缓离去。
秀儿盯着杨仲慕的背影,泪水盈眶。
“阿兄……又消沉……了!”
柳帘万分不解,一句话,就让杨仲慕瞬间变脸,这心态,也太脆弱了吧。
第二日,杨仲慕“病”倒,未能来秀儿的房间。
到了用膳的时间,柳帘找了个小厮来,叫他为杨仲慕送饭。
小厮一会把饭端了回来,道:“大少爷说身体有羕,拒绝进食。”
柳帘无奈,只好亲自端着送过去。
她敲了敲门,叫道:“杨大少爷,吃饭。”
房间里没有声音。
柳帘恼道:“你这个性为什么始终不改,一遇挫折就萎靡不振,你为何不像那些勇士一般,拿出越挫越勇的精神气儿。”
杨仲慕心道:我怎么萎靡不振就不是勇士了,你不见我在战场上骑骋奋勇杀敌,就如此武断埋汰我的人格。所以这才是瞧不起我的理由。
越想越委屈,双手握拳,真想一拳头把墙上砸出一个大洞。
柳帘故意叹气道:“如今秀儿已近康复,你若因我而生气糟蹋自己,看见我糟心,明日起,我不来便是。秀儿的事,你这个阿兄完全能照料好他。”
里面的人儿听说她不来了,一瞬间没了脾气。
“谁说我生你的气了,我是在气我自己。”
门“吱呀”一声打开,杨仲慕垂着头接过柳帘手中的食物,扭头走进屋里去。
没有办法,他始终在意她,无论柳帘如何看待他,打击他,他都不想她离开。
柳帘懒得与他纠缠,自顾回到秀儿屋子。
秀儿不无担心地道:“阿兄——是不是……又犯病了?”
柳帘笑道:“少管他,有挫折才能成长。”
秀儿道:“我担心——阿兄——挺不住。”
柳帘拥着秀儿:“秀儿,你希望你阿兄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秀儿点点头:“当然——。”
柳帘道:“那就让阿兄多承受一下。”
别动不动就抑郁。多多打击,百炼成钢,内心就强大了。
秀儿仰着头望柳帘:“姐姐——难道——一点也不喜欢——阿兄吗?”
柳帘沉默,她没有恋爱过,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