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道：当你长大的时候，你就离铁石心肠不远了。
当你铁石心肠的时候，你就变成社会人了！
坐在车里的牛秉坤在反复琢磨着他老爸的话，疑惑不解。
……
急诊室内。
专家医生：“病人什么情况？”
医生甲：“病人家属说喝了过量头孢和一瓶65度的高度白酒……经检查，初步判断为双硫仑反应，病人有自*杀行为。
医生乙：“来院之前，病人家属做过催吐处理，用的是肥皂水，白醋和野草，昏迷时间为大概……一小时。”
“胡闹！哪有用草催吐的？”专家医生，“准备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启动……”
“上呼吸机，心电图检测……”
“准备胃镜检查……”
“打催吐药水，快……”
……
急诊室外。
护士：“赵菲燕病人家属……”
赵国强：“医生，医生，求求您了，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们一定要救救她……我们是孤儿，08年大地震，大人死了……”
护士：“你放心，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责，先交费吧，住院抢救费，先交两千……什么，孤儿？……”
赵国强：“这里是721块，你先收着，你放心，我马上想办法，凑齐住院费，不差医院一分钱……晚上出门走得急，我马上打电话，医生，您的手机可以借我打个电话吗？”
护士：“收你721元，你得赶快想办法，医院不是慈善机构，通知医生，暂停检查……你妹妹是为什么中毒的？要是不说实话，暂停抢救……什么？逼嫁！……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才15岁……你说说，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不会报警吗……青春冲动是魔鬼……医生电话是不允许外借的……”
赵国强：“医生，求您了……她是被爸爸和奶奶逼着嫁人……要嫁给一个四十多岁带着3个奶娃的杀猪佬男人……我就在您面前打……打给我的班主任……”
在赵国强的苦苦哀求下，医生护士同意先抢救病人，但抢救治疗费用，病人家属一定要补齐，而且，赵国强写下了交费保证书，签字，按了手印。
要从家里再拿到一分钱都很难，而且对嗜钱如命，一心只想把人往火坑里推，见死不救的爸爸和奶奶，赵国强心底有种深深鄙视，也不想再用他们的钱。
钱从哪里来？还差那么多！赵国强灵机一动，决定铤而走险。
……
十分钟后：晚上23:05。
收费室窗口处，赵国强在给朱朝永打电话。
“谁呀？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什么……把话说清楚，谁害你了……谁？谁喝了毒药？为什么？……人死了没有？……不，我的意思是人脱离危险没有？你想怎么样？……好，好，1千块钱，你先拿去用，我马上支付宝给你转过去，是这手机号吗？……什么，五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好，好，我马上打钱……对了，你不是赵国强，你到底是谁？……最多只有五千……再多的话，你就是诈骗！够你牢底坐穿，你知不知道……就你这行为，只要我一报警，起码关你三年……中考体育的事情，你别瞎说……”
赵国强：“朱老师，我是赵国强……你把我害惨了……你害得我妹妹喝毒药，正在县人民医院急诊室抢救……你大包大揽，找人替考，让我中考体育得零分，我妹妹打抱不平，想不开，喝毒药自*杀……要是她死了，我跟你没完，跟你不共戴天……给钱！要交住院费……不够，需要五万……你要不给的话，我马上报警，让你丢掉“人民教师”的铁饭碗！马上把钱送过来，人在急诊室等着救命呢！钱不到位，医生就停止抢救！……我是赵国强，你是朱朝永老师！不信的话，你来人民医院急诊室，看看就知道了。别废话，赶快送钱过来！……把钱转这手机号，对，号码就是支付宝账号。现在……立刻……马上……”
一番神操作，身边护士小姐姐看呆了。
护士a：“什么情况，这人是谁呀？”
护士b：“有这么冠冕堂皇打电话催钱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护士c：“今天是几月几号，今夕是何年？我不是做梦吧？这里边有情况，肯定不简单……”
……
很快，收费室里的财务小姐姐手机响起了支付宝标准的播报音：支付宝到账5000元。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路人甲：“这人是谁啊？给谁打电话呢？”
路人乙：“刚不是说了吗？……那个什么姓朱的老师……他不会真的帮学生中考体育作弊，被发现了吧？”
路人丙：“那肯定是真的……你没看到医院财务室收到钱了吗？”
路人丁：“光明正大……电话勒索……敲诈成功！”
路人戊：“那被勒索的是谁啊？这倒是一篇挺好的新闻素材：有人黑手暗箱操作，体育舞弊被抓，冒名顶替得零分的？不可思议！”
嘿……有趣！
……
为了救妹妹，赵国强几乎要给护士下跪。
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
不可能爱心泛滥。
随随便便来一个垂危病人，就能得到免费抢救？
没钱就是没钱，钱不到位，拖得了一时，终究是拖不过去。
筹不来钱，别说下跪，卖血都不行！
医院不收。医院只要免费的——捐给它，卖给你。
赵国强也是被现实逼得没办法，不肯向父亲低头。
他怎么可能向亲手葬送女儿幸福的法盲低头？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低头求饶，就老赵那个一捅就漏的家底，兜得住吗？拿的出钱来吗？
他如意算盘打得精得很：牺牲你（赵菲燕）一个，幸福千万家。
在来医院的路上，赵国强就没闲着，脑子里不停地转溜各种来钱的可能。
西川县第一中学念九年级的500多人中，赵国强当属站在金字塔顶拔尖的层次。
几乎每次摸底测试、期末考试，他都名列前茅。
位列全校年级排名前三。
更是今年西都市重点高中的种子选手，最佳龙头股。
只是上天把他聪明的大脑装在了简单的四肢上。
骨架子看着有些单薄。
能不单薄瘦弱吗？
饥一餐，饱一顿是常事。
九年级学业压力大，每天早上六点起，晚上十一点上床，再加上青春期，偶尔的失眠……
语数外，数理化十几门课程，费心劳神最耗费能量。
消耗的大，补给得少，自然就短小精悍。
浓缩得只剩下精华。
班主任朱朝永戴着有色眼镜，一看：嘿，这小身体哪跑得动？跳得远？
为了稳中求稳，他动起了歪脑筋。
嘿，好家伙！
身为老师，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中考舞弊。
这事火箭班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