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酉顿了顿,扬起头来,轻轻一笑,开口道,
“多谢兄长挂念,妹妹在宫中一切都好。”
站在屏风背后的陆虹川,握紧的双手慢慢松开,长舒了口气。
听到这里,苏济川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妹妹,
“这是母亲托我转交给你的,她对你很是不放心,于是上回我便同陛下提了一嘴,没想到陛下当下就同意了。这封信我本想托陛下转交给你,但眼下亲眼见你,便亲自交给你了。”
苏辛酉郑重地接过书信,将它拿好。
二人又说了些话,苏辛酉估量了一下时间,便开口告辞了,那盏端给陆虹川的茶,留在了他书房的案头。
待苏辛酉从书房中离开,陆虹川才慢慢从屏风背后走出来,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案头那盏茶水。
苏辛酉回到龙泉宫偏殿,四下无人时,方才将这封书信慢慢拆开。
这封信确实是母亲的笔迹,同她说了许多苏宅发生的事情,因为哥哥的归来并越来越得到陛下重用,所以眼下家中情况已经越来越好了,让她只用顾念自己,不必操心其他事情。
然后又同她说了些沈家的事情,苏辛酉明白母亲因为自己,对沈德辉一直是怨怼的,现在自己离开了沈府,虽然京城有诸多留言,但她却是是松了口气。
但是苏辛酉更觉得,提到沈家,是兄长有意为之,因为先前她入宫,外面的事情多有不便,便拜托了兄长调查沈家、白袅袅以及暖夏一家的事情,现在这封信里提及,想来应当是调查有了一定发现。
苏辛酉正想将信中所提之事仔细看过一遍,此时听春忽然来报,说是陛下往这边过来了。
苏辛酉将书信收好,往门口走去迎接他,还没走到门口便看见了他的脚步已经跨过门槛,往这边过来了。
“陛下。”
苏辛酉唤了一声。
陆虹川拉过她的手,入了殿内,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辛酉率先开口道,
“今日之事,还是多谢陛下,若不是有陛下在,妾身不仅见不到兄长,也无法得知母亲的近况,母亲得知我从沈家那个牢笼里出来,不知多开心呢,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身体有了好转。”
关于书信里提到了沈家之事,苏辛酉并没有隐瞒陆虹川,但是却也没有说得太过详细,因为这等事情,可以是公事也可以是私事。
陆虹川毕竟是皇帝,而且眼下正在查沈德辉相关的一应事宜,若是有心查证,她是瞒不过他的,所以她在他查到之前,她就先告知与他,也免得日后提起,二人尴尬。
陆虹川听到苏辛酉的话并未觉得奇怪,但苏辛酉对于沈德辉的态度,却让他很开心,点头笑道,
“正巧,我要同你说的,也正是沈德辉的事情,我要出宫几日,这段时间你便乖乖地留在宫中,眼下哪里都不如宫里最安全,明白吗?”
说罢,又从腰间扯下一块令牌,递到苏辛酉的掌心,继续道,
“这幅令牌给你,有了此物,宫中哪里都去得,若是宫闱局怠慢了你,也能罚得了他们。有了此物,太后也不好动你,你大可以放心住在这里。”
听了他这番话,苏辛酉忽然觉得手里的这块令牌似有千斤重,他不过出宫几日,不在自己身边,便把这般贵重的东西留给自己,为自己想得这般周到么?
苏辛酉握着令牌,不禁开口问道,
“陛下这次出宫是为何事?这一趟会很危险吗?”
听了苏辛酉这话,陆虹川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的鬓角,
“阿酉不必担心,不过是去把地底下拱来拱去的几只老鼠撵到地上来罢了,阿酉且等着我回来就好。”
苏辛酉点点头,不再多问。
撵老鼠?他是发现了藏在沈德辉背后的人了么?应当是打算这次即便不能一下揪出来清理掉,也要暗中把对方的身份扒出来。
话到此处,陆虹川站起身来,便打算走出门去,苏辛酉也跟着站起来,把陆虹川送到门口。
方才同陆虹川折腾了一回后,苏辛酉只休息了短短一会儿,便又见到自己的兄长,苏辛酉的眼皮不住地打架,眼下腿脚忽地一酸,险些跌倒在地,幸好陆虹川眼疾手快,忙扶住了她。
“阿酉,怎么了,你的身体不舒服?来人,传太医!”
陆虹川见过苏辛酉许多种样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她虚弱的模样,当下便也不着急出宫了,忙抱起苏辛酉便往回走去,又命宫人去叫太医。
苏辛酉忙喊住急吼吼就要往门口走去的听春,轻捶了一下陆虹川的胸口,嗔怪道,
“何必寻什么太医,下回陛下少折腾妾身一些,妾身便不会如此了。”
陆虹川把苏辛酉放在床上,听了她这番话,十分顺从地点头称是,并保证下回不会这般了。
可是苏辛酉根本没把他的这番话当回事,保证是保证了,能不能做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辛酉坐在床上,推了推他,“好了,不是要出宫么,快去吧,免得留在此处时间太长,让老鼠跑了不说,也影响妾身歇息。”
陆虹川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虽然听了苏辛酉的话没有叫太医,陆虹川在走之前还是将内侍总管临时调了过来,服侍在苏辛酉身侧,照应她的一应事宜。
待陆虹川走出门去,不见了人影,听春方才上前来,一脸担心地问道,
“夫人,您当真没事?果真不必叫太医么?这若是当真摔一下,可不轻呢!”
苏辛酉笑着摇了摇头,
“自然是不必了,你家夫人的身体好着呢!你去帮我泡一壶茶,我喝下歇一会儿。”
她自己的身体如何,她自然清楚。
待听春走出门去,她将手指轻轻搭在自己手腕处,合眸片刻,方才睁开眼睛,面上露出些喜色,看来自己重生时带来的生子丹确实有效果。
苏辛酉合眸,斜倚在床头,等听春端茶过来,不多会儿她便听见听春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只是这脚步声却含着些许慌乱,一点不似轻手轻脚端茶走过来的模样,苏辛酉不由得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
听春快步走到苏辛酉床前,语气有些慌张,
“夫人,是太后派了身边的嬷嬷寻你过去呢!看着她的脸色,似乎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