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傅珠玉愣在原地,站在一旁的太后忙推了推她,开口道,
“你这孩子,陛下同你说话呢,先前还同哀家说,如何如何仰慕陛下,眼下陛下唤你,你怎么反而愣神了!”
被太后这番提醒,傅珠玉方才回过神来,忙走上前去,对陆虹川行了一礼,开口道,
“回禀陛下,的确如此,奴婢出身江南傅家,陛下唤奴婢何事?”
话音未落,已是声音颤抖,面色微红。
见此情况,苏辛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半步,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以她对陆虹川的了解,和自己的直觉猜测,这位傅家小姐或多或少要倒霉了,而她虽然不怕事,但还是别再被无端攀扯进去的好。
陆虹川见此情形,已是不愿再看她一点,转过头去,一声冷哼,
“朕知道,你在入宫之前,是傅家小姐,可是你既然自愿入宫,自愿成为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便应当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说到此处,陆虹川眼神倏然掠过站在不远处的陆元正和傅珠玉,方才转过头来继续道,
“太后不舍得罚你,朕作为儿子,须得为母后分忧,免得你日后惹是生非,给母后惹来麻烦!”
“慈宁宫掌事宫女傅氏,不守本分,且诬陷诽谤他人,罚月例三个月,以作警示,念在你是母后宫中宫女的份上,便不行杖刑了!若是还有下次,可不是这般容易了!”
这不守本分,说的便是她越权,为陆元正讨赏;这诬陷他人,说的是她无故攀扯苏辛酉。
惩罚完了傅珠玉,陆虹川又对陆元正道,
“今日念在你初入宫学,便免了这次处罚,若是敢再犯,前朝百官便是都护着你,也无济于事!”
话到此处陆虹川衣袖一甩,便走出慈宁宫殿门。
傅珠玉听到这话,交握的双手不由得捏得死死的,牙齿咬住下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明明是自己为了陆元正才劝说陛下给他赏赐的,可是到头来受惩罚的竟然是自己,陆元正一点事情也没有,就因为他姓陆吗!
还有那个苏辛酉,她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陛下对她这样死心塌地,别人一点冒犯不得?
论家事,她傅家可一点不比苏家差,她还是未嫁之身,哪里就比不得苏辛酉这个沈家的媳妇!难道就因为苏辛酉她的哥哥有从龙之功,所以整个苏家都格外得陛下青睐么?
傅珠玉微微抬头,看着逐渐走远的陛下,和跟在陛下身侧的那个女人,一口牙齿险些咬碎。
不行,她绝不会这么乖乖等死!绝不!
苏辛酉跟在陆虹川身后,一并出了宫门。
苏辛酉看着他的背影,便知今日傅珠玉同陆元正一事,着实是气到他了,再加上前朝事情不平,他难免烦闷。
陆虹川因为生气,脚步走得飞快,可是刚走了几步,却又忽然想到身后跟着的小女人,忙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陆虹川的步子迈得大,不过几步,苏辛酉便被落下了一段距离,他忙转过身去,快步走回了苏辛酉身边,拉住她的手,轻拍道,
“是我方才疏忽,一时气上头了。”
在苏辛酉面前,陆虹川向来真诚表露自己的情绪,却又绝对不会伤害到她。
苏辛酉没有睁开他的手,反而用自己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打转,轻笑道,
“这可怎么办,因为陛下您的一时气恼,反而把妾身丢这么远,妾身为了追赶您,走得脚疼。”
瞧着眼前的女人,这副娇媚可人的模样,方才那点糟糕的情绪,眼下也恢复了大半,见她如此说,大手一挥,便让身旁的内侍总管把轿辇抬过来。
“陛下?”
苏辛酉想到了什么,晃了晃手腕,问道。
陆虹川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待轿辇停稳后,陆虹川猛然用力,便将她打横抱起,迈步走进了只有皇帝才可乘坐的轿辇中去。
苏辛酉一愣,却觉此事于理不合,忙急着想要挣脱陆虹川抱住自己的手臂,走出轿辇。
可是轿辇在陆虹川的命令下,很快抬起,他的大掌掐着她的腰肢,把她按在自己怀里,让怀中的女人动弹不得,
“阿酉,你若再折腾,这轿辇可就抬不稳了,到时候你我便都要摔下去。”
此话一出,苏辛酉只得不再挣扎,垂下手臂。
见到怀中的女人安静下来,陆虹川方才笑着低下头去,褪下她的鞋子,一把便将她两只玉足都拢在掌心,然后轻轻托起,
“让我瞧瞧,阿酉是哪里不适。”
此处并非在密闭的宫室中,而是在轿辇里,轿辇外便是抬着轿子的几位内侍,苏辛酉面色泛了点红,踢腾了两下,却还是没有挣脱开他手掌的束缚。
“陛下方才在傅小姐与那陆公子面前,那般气恼,气恼他们越界,可是眼下却又将妾身强行留在陛下的轿辇中,难道不是越界?”
在轿辇外服侍的内侍总管听到此话,不禁捏了一把汗,敢对陛下这么说话的,可就只有眼下这位苏夫人,还是在陛下刚发过火的情况下,说这等话,也不怕激怒了陛下,就此失宠么?
可是内侍总管却没有等到陆虹川发火,只听到轿辇内隐隐传来几声低低的笑声。
陆虹川的唇贴上她莹白如玉的脚踝,开口道,
“是我不愿给陆元正赐下笔墨,可她不仅要攀扯你,还要污蔑你。是我让你留在龙泉宫,不必同太后请安,又怎么会让你平白无故被她如此编排!”
说到此处,陆虹川又抬头,抬手抚了抚她的鬓角,轻声问道,
“阿酉,只是这次她做错了事,还如此攀扯你,你会否觉得,我处罚的轻了,甚至都没有处罚陆元正。”
听到这里,苏辛酉轻声笑了笑,摇摇头,捧住他的面庞,
“不会,她倾慕于你,所以现在想来,她会这样说,也算意料之中了,至于如何处罚,陛下有陛下的考量,陛下从始至终,一直护着妾身,妾身已经十分开心了。”
听到这般回答,陆虹川愣了愣,却又低头自嘲一笑,能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才真的是意料之中吧。
陆虹川慢慢凑近了怀中女子,将下颌搭在她的肩头,转头轻吻她的侧颈,
“她倾慕于我。这番话阿酉说的当真轻松,是当真觉得旁人倾慕于我是一桩很寻常,可以令你轻松接受的事情吗?”
“阿酉,你当真十分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