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晚上这种胡言乱语,沈德辉想从苏辛酉嘴里挖出奸夫是谁的打算,一再被耽搁,他烦躁极了。
他一鞭子先打在那个报信的粗使丫头身上,叫她赶紧滚。
“侍卫,去外面看看情况!如果今晚谁再继续胡说八道,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打死!我沈家的江山,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攻下!”
只是他话音未落,便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还伴着兵戈之声。
从院外深沉夜色中传来一道声音,
“沈侯爷,不必着人去看了,我来告诉你沈家的江山是如何败亡的!”
这声音里夹着鲜血洗过的锋芒。
苏辛酉眸光微动,她听出来了,和前世记忆里一样的声音。
来者不是别人,是陆虹川,是那晚和她春宵一度的人。
她愣愣地抬头,来人已大步走入院子,身披金甲,金甲上染着血,刀尖上也染着血。
苏辛酉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还衣衫不整地趴在长凳上,忙扯了衣袖将脸挡住,坐起身来,便要回屋,一双脚便停在她面前,她足尖一顿,一只脚先踩在了那双脚上,停住了动作。
苏辛酉听见一道声音懒懒地开口,他们挨得近,声音都在她耳畔绕。
“苏家的女儿?”
“苏家军在郯山靠五千人马打败我陆家五万之众,为首的便是你父兄,可如今,朕才是这江山的主人。”
最后这句话,陆虹川声音陡然锋利,看向沈德辉。
沈德辉才反应过来,这人正是叛军之首!可是他这副模样悠闲地出现在这里,怕是沈家的江山真的易主了,那么这陆虹川还是叛军吗?
沈德辉鞭子都拿不稳,一瞬间无法思考。
陆虹川不去管旁人什么态度,扯过一方干净的披风罩在苏辛酉的身上,然后用力一扯,女人娇软的身躯便撞上他一身坚硬的盔甲。
他的视线忍不住在她身上流连,看她露出来的娇嫩的皮肤,末了停留在她低垂的面庞上。
“只是,朕不曾想,苏家的女儿竟是绝色。”
站在旁边天人交战半天的沈德辉,此时终于有了反应,脚底一软,跪在了地上。
陆虹川一刀挑开了听春身上的绳子,让几个丫鬟先带怀里的小女人回屋。
他来得突然,可是却也确定了,那天晚上女人哭诉的话都是真的,她在这个地方,受了够多的虐待。
陆虹川不明白,这么个娇软可人的绝色美人,她的夫君将她娶回家,却不好生对待。但他也懒得了解,到他嘴边的嫩肉,他可不会放过,日后他会好好疼爱她的。
四周的人退了干净,白袅袅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也只好跟着一起退下。此刻她的脸火辣辣的疼,她刚才说了什么?喊了“叛军”,还说要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眼前这个首领他都听到了吗?
沈德辉跟着陆虹川走出院子,经过前院,走出府门,这才发现街上处处都是“陆”字大旗,墙上鲜血未干,俨然一副厮杀过后的模样。
沈德辉低下头,再次跪了下去,口称“万岁”。
陆虹川没有扶他,转而言他,“苏家军,作战骁勇,即便惹恼了朕,甚至曾要取朕人头,为天下大义,朕也留得下他,你可明白。”
沈德辉哪里不明白,这是在说他自己呢,自己即便是前朝皇室沈家宗亲,只要不惹事,他也能活。
陆虹川又道,“只可惜,我终究不喜苏家,你是苏家女婿,又是沈家血脉,朕不喜欢你,也是正常。”
沈德辉听了这话,更加惶恐,想起那个背叛自己的女人,更是恼恨,张口便道,
“不瞒您说,陛下,臣也着实不喜苏家,这位夫人,因为自幼订婚,上一辈人的关系,臣实在不好做负心之人。”
陆虹川听到这,想起苏辛酉身上的伤痕,虽然是出于某些目的,才故意说自己不喜苏家,可现在他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的话。
“不过,苏家女儿却是个绝色,沈卿。”
沈德辉猛地一噎,想起刚才这位新帝看自家夫人的眼神,一下子明白过来,旋即谄媚地一笑,“陛下一路行军,想必累了,不如随我一同回府,歇息片刻?”
苏辛酉躺在床榻上,回想着刚才陆虹川出现的那一幕。她确实没想到他会直接进来,前世她没在那晚对月哭诉过,前世的今天,他也没踏入这座小院,只是叫了身边人来。
他似乎比前世对她更有兴趣了一点?这确实是个好的转变,但是她得再继续努力,她要逃离这座侯府,要把所有对她的欺负都还回去,为了复仇,这点努力又算得了什么!
忽然她听到院子里一点响动,紧接着是门扉被打开的声音。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披风,进屋了也没脱下。”
是熟悉的声音,她想过他今晚会不会来,果然她没有猜错。
苏辛酉赶紧转过头去,起身把披风脱下,给他递过去。
可是他没接,苏辛酉低下头去,看了看身上尚未整理过,散乱的衣衫,假装后知后觉地一声娇呼,钻入床幔中去。
陆虹川忙俯身,握住她的手腕,生怕她撞到哪里,却换得一声娇呼,不由得勾唇一笑。
“怎么了,我刚刚使的力气,应当不及那晚半分,怎么就惹到你了?”
苏辛酉用被褥将身子裹了几分,这才轻声回道,“没,陛下刚才握住妾身手的力道不是很大。”
陆虹川话语里的笑意更胜,“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刚才,院子里,我把披风给你的时候,抱你的那一下。”
这句话说完,他心满意足地看到把自己塞进被褥里的娇软的可人儿,绝色的脸庞悄悄变红。
“不过,你怎么知道唤我陛下?”
被褥里的人,沉默了半晌,才继续说道,“因为你是同夫君一起回来的。”
很聪明,陆虹川叹道,可是,他不喜欢听她唤那个人,不论是什么称呼,可能只是因为他讨厌沈德辉,仅此而已,所以他没有对自己看中的女人隐瞒,哪怕她是沈德辉的妻子。
“我来的时候,他在伤害你。”
“陛下,妾身同陛下做了那等事,夫君恼恨,要惩罚妾身都是正常的。”
苏辛酉的话说的娇软,衬着那张娇媚嫣红的脸,更显楚楚可怜。
陆虹川着实不喜苏辛酉话里话外都向着沈德辉,但是一瞧那张脸,心就软了下去,他戎马征战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娇软,这么惹人馋的女子,可他心里的不快,仍旧想问出口。
“所以,你纵着我进了你的香闺,同我说了这么多话,也没推我走,都是为了你那位夫君?”
被褥里的小女子沉默着咬了咬唇。
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陆虹川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张嫣红的唇上移开,猛地起身,他必须冷静一下。
可是刚一转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便扯住了他的手腕,这双手长满了粗粝的老茧,他甚至不敢再清醒时下重手,可现在被她握住。
娇软的女子已经从被褥里钻了出来,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刚才本就凌乱的外衫在仓促之间也被抖落,里衣内的阴影若有若无。
陆虹川还有一丝理智,支撑他问她。
“你挽留我,也是为了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