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寻策还想骂，可脖颈上突然被打了一下，人昏死过去。
将近子夜。
白日里喧闹繁华的灵都已经安静下来，但唯有一个地方，依旧人声鼎沸。
烟花街在灵都城西，整个灵都的花楼都聚集在这里。
这里有貌若天仙的花魁，也有腰如弱柳的小倌儿。
粉桃馆里，几个公子哥喝得醉醺醺的，说笑着推开了一间房门。
“今天的小倌儿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居然不来迎接？”
“听说是第一次，知道我们要来几个人，估计是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这等人间乐事，他恐怕要快活死了。”
几人进了屋，关了门，居然也不见人来迎接奉茶，原本有些恼恨，却见到地上散了一地的衣裳。
一看就是这里小倌儿的衣裳。
顺着衣裳一路过去，竟发现薄纱帐掩着，床上似乎躺着个一丝不挂的人。
“我说怎么没人，原来是迫不及待了。”
几人推搡着往大床上去，偏偏这时起了一阵风，吹灭了屋子里的烛火。
他们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去点灯，只掀开帐帘，借着微弱光线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人。
虽然看不清长相，但这人一把细腰一双长腿看得他们咽了口唾沫。
捏一把，那皮肤更是细嫩，像是从小金尊玉贵养出来的。
他们本就喝醉了，正是急色之时，也顾不上许多就扑了上去。
床上的人本来在昏迷着，强烈的不适让他痛醒，发现居然有人在对他行如此冒犯之事，他当即大怒，就要喊人，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的修为已经被废了，现在连喊也不能喊，又不甘心被那几个人折磨凌辱，只能伸手捶打。
“哟，还是个烈性子。”
“都来这儿接客了，还装什么贞烈？还是欠调教。”
“怎么不叫？”
“没听说是个哑巴啊。”
寻策扑腾的四肢被抓住，两颊也被捏住，浓烈的酒气喷在他脸上：“叫啊，死哑巴！叫出来，让爷快活快活！”
寻策不断地扭着头，他嚣张了那么多年，今夜第一次哭了出来，因为屈辱。
他堂堂皇子，身份高贵，此刻居然被几个醉汉压在榻上肆意践踏！
许夙为！许彦真！
他要杀了他们！
而此时，屋顶上的许夙为揭开一片瓦，看着房间里那摇晃剧烈的大床。
觉得脏眼，他盖上瓦片，闭目自语：“寻策，这还只是个开始，你好好等着吧。”
话音刚落，体内的妖骨又躁动起来，他不得不立刻盘腿而坐，运功压制。
……
袁奇英次日一早敲许夙为的房门没有人应，他怕出了什么意外，推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房间里早已没有了许夙为的身影，只留下一张字条，让他们去城外十里的凉亭找他。
袁奇英不敢耽误，立刻带着人过去。
到了凉亭，他们果然看到许夙为正等在那里。
不过，许夙为的脚边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在昏睡着，眼睛覆盖着白绫，嘴角有伤，还有一些干涸的白，身上只胡乱裹了两件薄到半透明的衣服，甚至都没仔细穿好，露出来的小腿上全是青紫和手指印。
都是男人，那种白，那些痕迹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知道。
袁奇英跟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目光都满是惊愕和猜测。
最终还是袁奇英对着许夙为问：“二公子，这位是……”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走吧。”
说着，许夙为就把寻策从地上拎起来，扔进了马车里。
袁奇英看着许夙为的动作，心里有些忐忑。
这位二公子，和许大公子着实不太一样。
而让袁奇英更加奇怪的是，在去栖海的路上，那个不知身份的人几乎一直在昏迷。
许夙为每天晚上都要带着他出去，第二天一早再把人带回来跟他们会合。
每天早上回来的时候，他的身上都会有一些新的痕迹。
他们以为许夙为对那个人做了什么，却不知道，对寻策动手的并不是许夙为，而是……
寻策今夜又被带了出来。
他每天只有极少时刻能清醒，就是他被折磨的时候。
他如今身体虚弱，逃也逃不了，但许夙为就是要让他清楚地感受那种屈辱和痛苦。
他本以为在灵都花楼里的那晚已经足够残忍，可是出了灵都才知道，他小看了许夙为。
就比如今天，他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人。
“这是哪儿？许夙为，你想干什么？你……”
“知道你不甘寂寞，我找了些兄弟好好伺候你。”
许夙为看着右手化成的白狼爪，又看看不断靠近的几只野狼，说话隐隐带着笑意。
“三殿下，我这几个兄弟比较粗鲁，一会儿你可能得受点儿苦。”
寻策这些天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若不是想报仇，他已经寻了短见。
他此刻把手都抓紧了身下的草地里。
“许夙为！你这个畜牲！许光清就是这么教你的？你枉顾君臣礼法，对皇族不敬，你……”
许夙为懒得听他骂下去，眼睛里散发出幽幽蓝光，看了那几匹野狼一眼。
几匹野狼似乎接收到了他的命令，都往寻策扑了过去。
圆月之下，惨叫迭起。
许夙为靠坐在几步开外的一块石头上，看到寻策的身体被破开，被撕咬，低低笑出了声。
他打开腰间悬着的羊皮酒馕，看着高悬的明月，扬起脖子往嘴里倒酒。
寻策那凄厉的叫声，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不远处，两个人躲在半人高的草丛里，正看着这一幕。
袁奇英本来以为是许夙为小小年纪就对一个成年男子十分放不下，谁知一路跟来，居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许夙为居然让几匹狼……
两人活了半辈子，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恶心不已，身边的人甚至有些发抖。
“袁哥，他……他真的是许彦真的弟弟吗？”
他虽然只远远见过许彦真，但也觉得许彦真是个斯文儒雅的人。
怎么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行事居然如此狠戾残酷？
本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可就在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许夙为已经扔了手里的酒馕，急速往他们掠了过来。
不过顷刻，人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手中短剑比在了他们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