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彦真在一起的时候，霍夭都会很克制，所以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次，但他也没太弄伤许彦真。
可这一晚，许彦真抱着霍夭的脖子低喘，“霍大哥，让我痛……”
一而再的请求激发了霍夭的凶性，等结束了抱着许彦真去清洗的时候，霍夭就发现他伤得厉害，想拿药给他擦，他却推拒了。
霍夭觉得他今夜有些奇怪，可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许彦真去了霍夭身边躺下，很快耳边就传来了霍夭均匀的呼吸声。
快天亮的时候，他先起床，在香炉里点了香。
房间里薄烟袅袅。
那是许彦真特地找药师拿的香，他说他最近难以入眠，让药师给他配些强效的安眠香。
霍夭把他捧在掌心里，对于他的要求，药师自然不敢拒绝，很快就配好了送来。
这是许彦真第一次用。
今天是他跟贺锋的手下约好，在山下相见的日子。
他在桌上留了一封书信，又留下自己一直戴着的玉珏，这才出了门。
遥妆刚想去打水，就见许彦真起来了，诧异道：“公子今天这么早？”
许彦真轻“嗯”了一声，“主上昨晚累了，让他多睡会儿，不要去吵他。我下山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他近日经常下山，霍夭也没说什么，遥妆自然不敢拦，只是嘱咐他带上人。
许彦真颔首，却是独自下了山，到了小镇上的君悦客栈，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喝茶。
刚坐下没多久，他的对面就坐了一个人，正是贺锋。
“彦真，你果然在这儿，夙为呢？我带你们回灵都去。”贺锋有些激动，握着许彦真的手。
许彦真没有说话，只是垂了垂眼睫。
半晌，他道：“我在楼上开了个房间，去房里说吧。”
贺锋以为许夙为就在楼上，二话不说就和许彦真上了楼。
可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贺锋蹙了蹙黑眉，“夙为不在这儿？”
“霍夭喜怒无常，阴山上不安全，我把夙为送去别的地方了。”许彦真说着，闩上门，转身看着贺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片冷然。
这和他以前见贺锋时完全不同。
贺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也并不太放在心上。
许彦真手无缚鸡之力，奈何不了他。
许彦真走过来，张开双臂把他抱住。
和上次在灵都那个诀别的拥抱不同，今天许彦真抱得很紧。
这让贺锋有些恍惚，他有所顾忌，但还是伸手抱住了许彦真。
“彦真，你别怕，我带你们回去，我不会再让寻策伤害你们了，我……”
话未说完，却感觉许彦真抱着自己的手微微换了方向用力。
他眼神一凛，反手握住许彦真的手腕，就见他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大感意外，“彦真，你……”
许彦真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缱绻，“为什么要害夙为？”
贺锋喉结微攒，“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许彦真也不和他绕圈子，“夙为被人压制了修为，如果是寻策动的手，他会直接废了夙为。而且我把夙为交给你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只有你有这个机会。”
他眼眶渐湿。
“许家败落，人走茶凉，你要投效寻策我无话可说，你大可以不帮我，可为什么要这么对夙为？”
贺锋和许彦真对视着。
许彦真很聪明。
他本以为许夙为会死。
若是许夙为死前能杀了寻策，他能摆脱寻策的控制，再把许彦真接回府去，自然能瞒许彦真一辈子。
若是许夙为杀不了寻策，断了筋脉也难以活命，他把许彦真送回三皇子府，也能两头瞒骗。
却未曾想，半路杀出个霍夭。
有霍夭相助，他对许夙为做的事瞒不住许彦真。
他终于收敛了刚刚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三殿下要让许夙为不能反抗，我没得选。”
许彦真默了片刻，“什么时候的事？”
他想知道贺锋是什么时候投效寻策的，是在许家出事之前，还是在许家出事之后。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阴戾却嚣张的嗓音从许彦真身后传来：“若我说你的心上人早在八年前就出卖你了，你信吗？”
许彦真霎时手脚冰凉。
这是……寻策！
他回过头一看，果然看看见寻策已经站在了房间里。
“若不是他，我怎么能顺利让你服下扼灵丹，再不能练武？”寻策得意道。
许彦真怔住了。
扼灵丹……
他真的吃过扼灵丹，还是……
他回过头去看贺锋，贺锋大约是对他心怀愧意，飞快转过了头去看别的地方。
“真的是你？”许彦真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
贺锋紧抿着唇角不答。
寻策：“自然是他，不仅如此，那年你会受伤也是他做的手脚。至于扼灵丹……我答应他，只要他帮我废了你的修为，让你以后再不能修炼，我就给他一个将军之位，他就乖乖照做了。”
许彦真双腿有些发软，若不是扶着身后的架子，根本就站不稳。
枉他以为身陷囹圄时贺锋是唯一的依靠，枉他以为他和贺锋之间情义笃深。
然而对于贺锋来说，他不过是向上爬的阶石。
“为……”
再次开口，许彦真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他的眼泪掉下来，缓了片刻，盯着贺锋问：“为什么？就因为你想做将军？”
贺锋还是不敢看许彦真。
终究，还是寻策答了许彦真的话：“那时训练你就比他胜出一筹，有你在，他难有出头之日。他答应我的条件，既能清了路障，又能到我门下，何乐不为？”
贺锋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低声道：“彦真，我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若那时你答应三殿下做他的人，三殿下也不会如此对你，他看上你了，就注定要得到你，你躲不掉的。”
许彦真心口一阵阵地发疼。
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是这样一个小人！
突然间，他笑了起来。
“贺锋，我……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
许彦真虽然没有灵力，但以前学过的招式还有些印象，他右手一松，左手接住掉下来的匕首要去刺贺锋。
但贺锋身手何其敏捷，只轻轻一闪就避开了他的刀，同时掐住他的手腕一掰，他手上脱力，匕首掉落，人就被扔到了已经坐下的寻策怀里。
许彦真猛地挣扎起来。
在寻策看来，如今的他也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便松开了他，笑道：“许彦真，你不过是一个废人，你想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