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污秽不堪的脸上青筋暴怒，“霍夭，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楚涟生气的样子，霍夭却觉得痛快。
他懒洋洋道：“上次你说我不可能从你口中听到一个字的消息，所以我今天特地带着令郎来试试。”
楚翊喊道：“爹！他一直在耍我们！他知道我来找您，他……”
听见这话，楚涟明白了。
霍夭一直让他们父子二人暗中联系，又在外面欺负楚翊，就是想让楚翊走投无路了找他求助，他再去找那个人。
所以长老大选后没多久，霍夭就知道了那个人在灵都。
那他现在来……
楚翊看着霍夭的目光都警惕了几分。
霍夭自然是看出来了，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而是去了矮榻上坐下，对着自己带下来的几个人道：“本座听闻，长老大选以后，你们对楚长老十分好奇，所以今天特地带你们来，让你们尽尽兴。”
楚涟父子齐齐色变。
当年楚翊对霍夭做过些什么，楚翊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有插手过。
可听霍夭这意思，难道……
“霍夭！你敢！”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何必如此不忿？”
“霍夭！”
楚翊想从地上起来，却被霍夭用魔气定在原地，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就那么跪着。
霍夭抬眸看着楚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楚涟忿忿地看着霍夭，一双眼睛瞪得血红，但就是不开口。
霍夭也不跟他啰嗦，召出方天戟，一戟刺穿了楚翊的左小腿。
“啊——”
“翊儿！”
父子俩的叫声一个比一个大，可霍夭却依旧神色不动。
见楚涟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霍夭又是一戟刺穿了楚翊的右小腿。
之后没有停留，废了楚翊的一双手，长戟一挥，直接把楚翊扔到了那几个人面前。
“人给你们了，可得把楚长老伺候好。”
说这话的时候，霍夭的眼睛一直直直地盯着楚涟。
那几个人都是霍夭的人，跟楚翊本来就不对付，现在霍夭都发话了，楚翊又丝毫没有了反抗之力，他们立刻抓住楚翊的两条腿分开。
“霍夭，你这个畜牲……”
楚翊想骂霍夭，可刚刚骂到一半，嘴就被堵住了。
楚涟早在五年前就筋脉尽断，可是看到儿子在自己面前受辱，他浑身还是满是暴戾，冲着霍夭吼道：“霍夭！你这个畜生不如的贱种！你放了我儿子！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霍夭却只是用白绢细心地擦拭着戟上的鲜血，连看也不看楚涟一眼，淡淡道：“本座警告过你会有这一天，是你不肯乖乖听话，怪只怪楚翊摊上了你这样的爹，怪不了本座。”
“你……你这个杂种！你敢这么对我儿子，你爹娘下了地狱也不得安宁！”
原本从容的霍夭在听到这一句后变了脸色，直接将刚擦干净的方天戟刺进了楚涟的肩胛骨。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提我爹娘！”
霍夭抓着楚涟蓬乱的头发，迫使他看着楚翊的方向。
“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有今天的下场吗？都是你这个做爹的没用！他当年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他，你怎么杀我爹娘的，我就怎么杀你！”
楚翊被四五个人围在中间，身上没有一处得闲，偏偏那几个人还极为默契，留了一个空隙出来，让楚涟能亲眼看到自己儿子是怎么被凌辱的。
哪怕楚涟心志再坚定，看到这一幕也还是崩溃了。
这是他从小宝贝的儿子，现在居然被……
“我说！霍夭，我告诉你，你放了我儿子，我什么都告诉你！”
霍夭却只是睥睨着他，“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啊？！”
知道现在自己完全处于弱势，楚涟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
霍夭神情微怔。
他猜到了对方是寻朝高官，却没有想到是他，“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他为你做那种事？”
楚涟却不肯回答了，只是吼道：“我已经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了，你赶紧放了我儿子！”
霍夭看了看地上被压着的楚翊，收了戟，淡笑道：“放了做什么？我看他挺享受的。”
说着，又对自己的几个手下道：“别把人玩死了，留下一条命，让他们父子俩在这儿作伴。”
他说完就出了地牢，把那父子俩的惨叫和咒骂都抛在了身后。
之后，他去了清晖院。
许彦真在看从山下买回来的书。
这些书都是要给许夙为的，他在一些地方做了批注，让许夙为学起来能容易一些。
眼角余光出现了一道人影，他扭过头去，果然就看到是霍夭。
他眼睛弯弯，露出一抹笑，“霍大哥。”
霍夭去了他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书翻了翻，“这是做什么？”
“都是给夙为的。”许彦真答了霍夭的话，又轻易察觉到霍夭的心情不虞，“是出什么事了吗？”
霍夭喜怒不形于色，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就被许彦真看出来了。
这让他心里不太舒服，没有安全感。
可是想到这人是许彦真，那种不安全感又慢慢消失了。
少顷，他将许彦真拉到自己怀里，让人坐在自己腿上，脸埋进了许彦真的颈窝里。
“我又做了长老大选上的事，可看着楚翊被折磨，我也不觉得多畅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彦真知道了他的过往，他现在愿意跟许彦真说些心事。
其实看着楚翊被折磨的时候，他觉得很厌恶。
他果然还是脏的，和楚翊一样脏。
许彦真摸摸他的头，“主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嗯。”
“那就杀了他吧。”许彦真平静道。
那不仅是对楚翊的折磨，也是对霍夭的折磨。
霍夭对楚翊的惩罚，也是在提醒他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霍夭轻笑一声，在许彦真颈间落下一个濡湿的吻，“彦真，你怎么也这么狠？”
“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若是可以，我也会亲手杀了寻策。”许彦真道。
这是他最恨的人。
霍夭将他抱紧，就那么坐在院子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一言不发地晒着太阳。
安静，但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