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了然。
当初跟白澜在一起的时候,霍夭不仅不是魔尊,还是个傻子。
白澜长舒一口气,看着远处的云海,“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现在给我答复。”
看他说完就要走,楚翊叫住他问:“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他?”
白澜回身看他,似乎在思索。
半晌,他道:“有道理。”
楚翊觉得这是要挟白澜的好时机,正在得意,却见白澜脸色骤变,眨眼间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他还未反应过来,白澜已经抬起右手,屈指为爪,抠住他的颅骨,掌心魔气随着口中咒诀缓缓涌入他的脑海。
念完咒诀,白澜松开手,楚翊神情已经变得呆滞。
“你今天见过白澜吗?”白澜问。
楚翊讷讷摇头。
白澜嘴角轻扯,“知道该做什么吗?”
楚翊呆愣地点头。
“那便去吧。”
楚翊便往前走去。
走了没多远,他便恢复如常。
看着他的背影,白澜心里全是对他的讥嘲。
在阴山这么多年,楚翊以为自己和他一样,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二代吗?
不过,纨绔二代,其实也很让人羡慕啊。
他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他是做不成了。
……
自从发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之后,霍夭就时时自省。
许彦真休养好的头几天,他都没碰许彦真,弄得许彦真心中很是惴惴。
许彦真怕霍夭厌了他,不遵守承诺,不管许夙为了。
好在霍夭没让他担忧太久。
而且这次温存过后,霍夭没有留在里面,而是会用热水给他清洗。
他被照料得更细致,对霍夭也更感激。
这夜清洗过后,霍夭抱着许彦真在窗边看月亮,勒令他以后再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说,许彦真应了。
因为病了好些天,买书的事就一直被耽误着,现在许彦真好了,就带了遥妆和霍夭的两个心腹,一早就下了山。
不只买了书,他还买了笔墨纸砚。
想着许夙为毕竟还小,又去给许夙为买了些镇子里的特色小食。
结果刚付完钱,突然被人捂住口鼻拖到了一条寂静的巷子里。
许彦真情急之下就要拿出青梧给他的匕首,挟持他的人却松了手,对他拱手道:“许公子,属下冒犯了。”
许彦真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他原来认识。
这是贺锋的副将。
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见他害怕,赶忙道:“公子别担心,我已经让人把阴山的人引开了。将军让我来救公子回灵都,公子跟我走吧。”
许彦真靠在墙上,后背紧贴着墙壁,毫无缝隙。
见他不说话,那人又道:“若您是担心二公子,那大可不必,陛下有意攻打阴山,到时候必能救出二公子,让你们兄弟团聚。”
许彦真的手抠紧。
这是在威胁他。
思索了片刻,他道:“夙为在霍夭手里,我若走了,霍夭会对夙为不利。你让贺锋半月之后到这儿等我,我想办法把夙为一起带出来。”
副将有些急切,“我跟你回阴山救二公子。”
许彦真摇头,“你们想必在这儿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若阴山真的那么好上,你们也不会一直在这儿等着。”
副将低下了头。
阴山上守卫重重,他们暗中试了好几次都不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在山下等着。
可是贺锋让他尽早把人带回去。
这可怎么办?
看他满面愁容,许彦真道:“就按我说的做,我一定要亲自把夙为带走。”
副将见劝不动他,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拱手道:“好,属下这就传信给将军。公子在阴山一定要保重,将军很快就来接公子。”
许彦真应下了,“霍夭的人都很谨慎,你们别轻举妄动,免得露出破绽。”
有了许彦真的话,副将安心不少,即刻传信回了灵都。
许彦真回了街上,路过一家私塾,驻足片刻后去了街角的当铺。
他拔下头上的玉簪子当了些银两,用这银两请了私塾的先生和他回去。
那先生原先并不知道要去的地方是阴山,等知道的时候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霍夭见许彦真下山一趟满载而归,居然还带回来一个活人,不禁有些好奇,“怎么还带个人回来?”
“给夙为请的老师。”许彦真答道。
霍夭剑眉微蹙,“你足以当他的老师。”
许彦真低着眉眼,低声道:“我想多陪陪你。”
霍夭即便心里有疑惑,听到这话也消了大半,让人把东西和先生都送去苏弘恩那儿。
他还告诫先生:“只要教导好夙为,本座不会亏待你,但若教不好……”
一听霍夭要威胁先生,许彦真赶忙道:“这是我特地请来的先生,要礼遇。”
霍夭便收了凶悍眼神,只对遥妆道:“带过去吧。”
那先生正吓得抖如筛糠,一听霍夭的话便立刻跟上了遥妆的脚步,匆匆离去。
见他走得那么急,霍夭问许彦真:“本座这么吓人?”
许彦真赞道:“主上威严无双。”
霍夭被他取悦到,带着他去浮生居用晚饭。
花圃里又有花开了,但依旧是一片黑色,连一片白色的摩罗花瓣也没看见。
霍夭并不失落,看见许彦真眉眼间似乎有些惋惜,他还安慰道:“五年了也没开出一朵白的,我习惯了。”
许彦真真心道:“主上很有耐心。”
而且也不急躁。
跟霍夭相处越久,他就越能发现霍夭的优点。
霍夭亲他一下,“你是越来越懂得怎么让我高兴了。”
说着话,又去看他的花,专心侍弄。
许彦真看着花圃里的霍夭,脸上的笑容淡下来。
如果他不在阴山了,霍夭还会如约庇护许夙为吗?
如果他突然走了,许夙为会不会怪他……
他想去看看许夙为。
两天后,他准备去苏弘恩的住所,嘱咐许夙为不仅要好好练功,也要好好念书。
半路上,他遇到了楚翊。
曾经楚翊找他合作过,他那时明确了立场,现在和霍夭又是这样的关系,和楚翊自然也就成了敌对。
他本想无视。
可楚翊却在擦肩而过时叫住了他:“霍夭有没有跟你讲过他以前的事?”
许彦真脚步不停。
霍夭的过去无非就是有过多少人,有多荒淫。
经过和霍夭多日的相处,他已经能确定,那只是霍夭做出来的假象。
对于假象,他又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