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真却不赞同,“我想自己去,也要买些别的东西。”
霍夭的指腹在他脸颊流连,看他这么坚持,终究点了头,却还是说人他带两个人一起去。
许彦真一个人下山,他不放心。
许彦真刚要说话,就被霍夭压到了床上。
这些天霍夭夜夜都在他这里留宿,他本以为今夜也没什么不同,至多就是互相用手。
可到了后来,他发现和往常不一样。
他有些紧张,喘气都急了,按住霍夭的手,“主上……”
霍夭望着身下人慌张的脸,“怎么了?”
许彦真其实有些恐惧。
但想到这是自己答应霍夭的,又不能反悔,到底还是松开了他的手,“没……”
霍夭便俯下身来,吻他的脖颈。
一开始算不上舒服,甚至很疼。
他连脚都被掌控着。
但霍夭在此事上并不莽撞,哪怕是出了一身的汗,他也顾及许彦真的感受。
许彦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以往他都是被掠夺的,没有尊严,不像活人,而像是寻策的一个工具。
可是现在,霍夭顾及他。
他被磋磨得久了,所以连这爱侣间最寻常的体贴,竟也觉得是恩赐。
以至于他最后搂着霍夭的脖子,眼角滚落了泪。
霍夭给他擦尽了,问他:“哭什么?”
许彦真摇摇头,本来不想说。
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哑声道:“谢谢你。”
他终于也做了一回人。
不知为什么,只是三个字,却听得霍夭的心里发酸。
他把人抱起来,之后就再也谈不上温柔。
霍夭就那么睡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苏弘恩让人来叫霍夭,霍夭出去了半天。
回来已经是下午,一进摩罗宫就听说许彦真有些发热。
他去了清晖院,见许彦真正好在喝药,坐过去问:“怎么生病了?”
许彦真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遥妆小题大做。”
他这么说,又不让霍夭去问药师,霍夭也就没太在意。
可后来霍夭发现不对劲。
每次他跟许彦真一起“睡”了之后,许彦真就总是会不舒服,要么就是腹痛,要么就是发高热。
不像是巧合。
他想找药师问罪,怎么一点小病都治不好,可药师去了苏弘恩那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白澜进来了。
白澜是来看许彦真的,他以为这个时辰霍夭不在,看到霍夭,把指尖的银针收回了袖子里。
霍夭一看到他便招了招手,“正好你来,有事问你。”
难得他有事要问白澜,白澜微怔了怔,去了他面前,“主上请说。”
霍夭看着床上发热昏迷的许彦真,皱眉问道:“我记得你也懂一点医术?他总是腹痛,发热,以前身子也没那么弱,是不是次数太多了?”
他是病急乱投医了,可这话听在白澜的耳里,却像是在打白澜的脸。
霍夭五年没碰他。
以前虽然也经常在清晖院留宿,但不会将此事宣之于口。
白澜的目光里多了一分恨意,又怕霍夭看出来,所以急速收敛了,温声道:“要清理的。”
他太了解霍夭了。
那件事,霍夭从来都不会做。
果然,霍夭一愣,“什么?”
白澜看着他,“要洗干净,留在里面会不舒服。”
霍夭恍然。
他甚至不愿意出来,哪里顾得上给许彦真清理?
许彦真本就是有求于他,自然不会主动说这些让他扫兴。
知道是自己的不是,霍夭心里生了愧疚,让遥妆去烧水。
看霍夭为了许彦真那么上心,还亲自去给许彦真擦脸,白澜心里醋意翻涌,嗓音变了调,带了柔弱的哭腔:“主上,我也不舒服,我也疼。”
霍夭一心照顾许彦真,并未在意白澜说的话。
过了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神情僵了一瞬,吐出两个字:“抱歉。”
说是抱歉,却并无几分真情实感。
白澜红着眼睛,转身出了清晖院,出了摩罗宫。
他去了云顶峰,去了霍夭和许彦真看景的亭子,一掌打过去。
雕梁画栋的亭子在刹那间成了一团废墟。
他不解气,不停出掌,把那每一块断木、每一片瓦都打成了齑粉,胸口却还在不停起伏着。
“许彦真!许彦真!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在摩罗宫里,他从来不敢这样大喊,怕霍夭听到。
可在这四处无人的山巅上,他终于敢喊出对许彦真的恨意。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
“谁?!”
白澜神色一凛,旋身就是一掌打出去。
楚翊侧身避开,看着白澜那一掌打碎了一块巨石。
他“啧”了两声,“没想到啊,你如今的功法已经精进到了这种地步?”
当初帮霍夭平定阴山乱局的时候,白澜可没这么强。
白澜收回掌,拂袖不语。
楚翊并不介意他的冷漠,“既然这么恨,那为什么不去杀了许彦真?”
白澜冷笑,“我杀了许彦真,主上会放过我吗?你想让他难过,那你怎么不去揭他的伤疤?”
他一步步走到楚翊面前,“去告诉许彦真主上睡过多少人,都是怎么睡的,看看许彦真还会不会留在他身边。”
楚翊眼眸眯起,“你想借我的手,帮你赶走许彦真?”
“能杀了他最好,杀不了就让他滚出阴山,永远不要回来,或者让他怕主上,厌恶主上。”白澜眼神骤变,“你若是能办到,我许你魔尊之位。”
原本是想来挑拨白澜对付霍夭,没想到却能听他说出这番话,楚翊实在惊奇。
盯着白澜看了许久,楚翊问:“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居然拿这种话来诓我。”
白澜轻蔑地看他。
“摄魂术我练到了第九重,你赶走许彦真,主上必定动怒,你加上你手下的人若能和他打个两败俱伤,我趁着他虚弱的时候控制他,让他把魔尊之位给你又有什么难的?”
摄魂术……
楚翊有些心动了。
可他不解道:“若他不是魔尊了,你还跟着他?”
“我要的只是他,当年我跟他的时候,他也不是魔尊。”白澜讥笑,“你不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