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真知道,善于伪装的人最恨别人将自己的伪装撕破,所以他说:“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若我对主上有任何用处,主上尽管差遣,但我想请主上放我离开。”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此诚恳。
窗户突然被关上,鼎沸人声被隔绝。
霍夭把许彦真压在床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做什么都行?”
以前霍夭也这样过,但并没有对许彦真做什么。
所以许彦真以为他这次也不会,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刚要说什么都行。
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上的衣服就被扯开。
这是许彦真没想到的。
他慌了。
“主上……”
霍夭压着他的两条腿,将他的手抓握在头顶,漆黑的眸子带着某种暴虐的欲望。
“不是说什么都行?”
霍夭三两下把他的裤子扯下来扔在地上。
“我为什么那么对楚翊?我本性淫邪,就喜欢看,你以为你看得透我?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也像你一样,曾经被人压在身下*过?”
许彦真眼瞳震颤。
他的本意只是希望霍夭可以说出想让他做的事,他做完以后霍夭能让他离开阴山。
他并不是想激怒霍夭。
可现在事情失控了。
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力气自然比不过霍夭。
任凭他挣扎得再厉害,在霍夭看来也不值一提。
事已至此,再说求饶的话也不管用,何况他的嘴还被霍夭凶狠强势地吻住。
他想起在皇子府的那些日子,觉得活着也没意思。
可一想到还在灵都等着自己的许夙为,他又觉得这算什么?
他得活着。
霍夭的腰突然被勾住了。
他才发现许彦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情已经平静下来。
他松了手,就听许彦真说:“若是这样,也可以,只要你放我回去。”
霍夭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阵清明。
他倒是没有要他,只是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咬得很重,出了血。
许彦真紧抿着唇,没有哼一声。
咬完了,霍夭原本要退开,目光却落在许彦真的颈间。
那截细长白皙的脖子上戴着一块玉珏,明明只有手指粗细,却有墨、蓝、白三种颜色。
他盯着那玉珏看了片刻,伸手去取,许彦真赶紧双手护住。
他深黑的眸子往上抬,盯着许彦真的眼睛,“我看看。”
“不行!”
“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从未像今晚这样,对许彦真这么凶过。
从方才的撕衣强吻,到此刻的疾言厉色。
之前哪怕往他房里放那架屏风,霍夭也只是戏谑的姿态。
今晚是真的生气了。
可许彦真还是紧紧护着玉珏,半点不松手,“这是我娘的遗物。”
霍夭原本想强取,听见这话倒是作罢了。
许彦真的衣裳是不能穿了,霍夭让遥妆去外面重新买。
许彦真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霍夭坐在桌边,在喝茶。
扭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许彦真肩上的伤口,他问:“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了。”许彦真应了一声,默默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把肩膀也盖住。
霍夭于是也不管他了,“你爹以前是太傅,寻朝高官的私隐,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许彦真心里顿生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本座要兴建一个魔修为主的王朝,寻朝离得最近,我要打下来。”霍夭淡淡道,“寻朝有哪些家族豢养着什么高手,或是哪些家将出类拔萃,我要知道。”
许彦真记得,他之前确实说过要打寻朝的话。
他道:“阴山如今自成一国,只要不祸世,和道修井水不犯河水,与王朝何异?”
霍夭往他看过来,“世上道修为尊,魔修为孽,本座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要这世上以魔修为正统,以道修为妖孽。寻朝不过是第一个,之后,厉国,陈国,所有的国,本座都要打下来。”
“这不可能!”许彦真急道,“如此行事必犯众怒,到时各国联手,你们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霍夭指腹在茶杯杯沿上缓缓摩挲着,含笑道:“你是想说,魔修之所以为魔修,根本不可能是正统,本座所想不过痴妄,是吗?”
许彦真确实是这个意思,没有直说也是不想更深地触怒霍夭。
没想到现在被霍夭说出来了。
他噎了一瞬,半晌才道:“天道如此。”
霍夭却只是嗤笑。
“天道?如你所说,那魔修本就是颠覆秩序破坏规则,本座所行之事,岂不更是天道?”
许彦真再一次被噎住了。
他发现霍夭说得居然有几分道理。
若真的循规蹈矩,那反而不像魔修了。
夜深,许彦真睡着了。
霍夭依旧坐在桌边,指尖在桌上缓缓点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房门被扣响两声,遥妆带着新买的衣服回来。
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份告示。
霍夭只看了一眼,掌中一道紫色气晕涌到床上,让许彦真睡得更沉了。
他这才盯着手里的告示问:“哪儿来的?”
那是朝廷要处死许夙为的告示。
就在月底,五马分尸。
遥妆道:“府衙的人贴得到处都是,现在还在忙活,似乎急着让公子看到。”
她留意着霍夭的神色,小声问:“主上,不告诉公子吗?”
霍夭将告示举到烛火上,看着火苗将其吞噬,淡淡道:“告诉他做什么?”
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看着遥妆问:“你说,若是许夙为被寻朝杀了,他是不是就肯助我了?”
许光清曾是北战军师,许彦真是他的儿子,想来也不会差。
若是有了许彦真帮他,或许他办起事来会容易很多。
此刻的阴山上。
楚翊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屈辱。
那紫衣魔修没有技巧,他被伤得不轻,虽是强撑着自己走回来的,但一进房间,人就没了精神,趴在了地上。
至于上他的那个人,自然是被他杀了。
可这还不够。
他永远记得,始作俑者是霍夭!
当时霍夭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手下败将,眼里的嘲讽和不屑,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本该是霍夭的!
当初是他站在霍夭面前,捏着霍夭的下巴让霍夭给他咬。
若不是苏弘恩那个老东西突然进来坏了他的事,他早就把霍夭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