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也不知黎星做了什么,落河一直没有再闹腾过。
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集中注意力,默念着口诀。
莹润的光泽从剑柄一直流到剑尖,像是解开了某种封印,落河不安分的动起来,抵抗这墨凌渊的控制。
感受到黎星站在一旁,指着墨凌渊的剑尖垂了下来,展露出温顺的一面,似是知道自己如果闹腾会被黎星再次封起来。
剑身上的光忽闪忽闪的,露出几分可怜的模样。
黎星挑了下眉,淡笑着看过去,开口道:“和你的新主人好好磨合,可以做到吗?”
落河一听,身上的光芒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半天没有动作。
黎星没说什么,向墨凌渊看了一眼,示意他继续。
墨凌渊和落河结过契,自然也感受到了落河的悲伤和不解,要是能像个小孩一样做出表情,肯定会嚎啕大哭。
犹豫的看了一眼,撤掉了束缚住落河的禁锢,但落河依然没动,没有像他预想的一样会贴上黎星。
不知怎么的,墨凌渊心里有些过意不过去,虽然他之前确实挺看不顺眼落河朝黎星身上蹭的行为,但这样的落河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受了欺负。
黎星看墨凌渊也没有动作,暗自叹了一口气,果然,坏人好人都得他来做啊。
走到落河面前,轻声哄道:“你可以帮我保护好他的是不是,我相信你。”
墨凌渊眼睛倏然睁大,他一时分不清这是真话,还是只为了帮他稳住落河的情绪。
听到这句话,落河明显的雀跃起来,黎星还是需要他的!
落河在原地晃荡晃荡着,得到黎星允许后,迅速向前贴上黎星的衣衫,几乎是刚碰到就松开。
立在墨凌渊面前,颇有几分得意。
墨凌渊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是该说黎星道高一尺,还是落河太单纯。
997:这把剑很好骗的样子。
落河对黎星的话很是受用,在墨凌渊尝试控制它升起的时候也不再有反抗的动作,练习御剑的过程也就这么顺畅。
黎星一笑,“很有天赋,比我第一次好太多了。”
虽说落河顺从配合很重要,但御剑考验更多的是墨凌渊对于灵力的掌控度。
他相信,即使没有他出面说那一番话,墨凌渊也能处理好,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句夸赞也是真心的。
墨凌渊看着黎星眼里显而易见的欣赏,耳尖微微发烫。
【叮—好感度+1,当前好感值53。】
黎星:“……”他就夸了句。
【啧啧啧,看不出来呀,这孩子还挺纯情。】997声音欠欠。
黎星:“……”
刚开始黎星还是会有点不放心,在墨凌渊后面慢慢跟着,后来看墨凌渊技巧掌握得很快,也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随他去了。
但这两者之间的相处注定不会一直维持表面的平静,落河心里还是不服的。
黎星有预想到,但没想到也不过才一周的时间,落河就因一直没见着黎星几面,加之对墨凌渊强行标记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彻底绷不住了。
墨凌渊掌心被割出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流出的血泛着黑紫色,一时伤口不知为何,怎么也止不住。
不然,黎星估计就不会觉察到异样了。
这是墨凌渊自从被收为亲传弟子后第一次进黎星的房间,按理说,亲传弟子应当主动料理师尊日常琐事的。
但黎星习惯了一个人,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如果不是今日受伤,估计便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到这。
屋内的陈设还是和他记忆中一般模样,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多了几棵矮小的绿植放在靠窗的案几上,还有几件小配饰。
黎星坐在他面前,轻轻执着他的手,没用多少力道,只是托着查看。
蜿蜒流下的血液顺着下垂的手腕贴合着黎星的手指浸合到掌心,不多时,聚成一小汪。
落河也意识到自己做的过火了这次,从见面,黎星就没有和它说过一句话,甚至是当知道墨凌渊的手是因它割伤时也没有分给它半分眼神。
这让它本能地不安,他看的出黎星现在心情不佳,他感到有些委屈,明明墨凌渊就很讨厌。
又惶恐黎星会因为这个一直不理它,毕竟它不仅没有完成好交代的任务,还擅自弄伤“主人”,即使它并不承认墨凌渊,但这依然是触了禁忌的。
左右无法,只能在一边蔫蔫地看着,期望黎星能看它一眼。
黎星离得很近,近的墨凌渊可以清晰的看见黎星垂眸时根根分明的眼睫轻微翕动着。
有一缕发丝软贴地勾卷在耳侧,显得黎星的面庞很是柔和无害。
但他知道当这双眼睛抬起,里面的冷静锐利足以刺破他的所有伪装。
他不是很在意手上的伤,当落河划伤他时,也没有很愤怒,甚至可以说是带着几分了然的平静。
他知道落河忍不住,就像黎星说的那样,落河心智就像个小孩,喜怒哀乐都很纯粹,也不会有其他心思,很容易就会入套。
黎星抽出一方手帕,简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伤口上有毒,应该是落河自带的。
但或许是因为和落河标记过的原因,毒素并没有渗入体内,一直停留在表面,只要除干净就可以了。
抬眼看了一眼,正好和墨凌渊的目光对上,黎星没有避开,直直的看过去,有几分探究的意味。
照墨凌渊的性子不该这么不小心才是。
将帕子翻面叠好,垫放在墨凌渊手背下,示意墨凌渊自己按住后转身去找要用的药物。
再坐下时,黎星手上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只有黎星半个巴掌那么大,轻而易举就能覆盖完全。
“需要留样和清创,可能有些疼,忍一下。”
黎星将墨凌渊手上的血擦干,小巧的刀尖贴着皮层一点点清理着,神色专注。
密密麻麻的触感不算很痛,有些发痒,手指不自在的蜷缩了一瞬。
他很久没见过黎星露出这样的神情,上次还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他突破金丹期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