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迎面而往的风在耳边呼啸，缱绻又温柔。
在一片嘈杂中墨凌渊听见黎星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适应地不错。”
黎星转过头来看他，却翎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墨凌渊不知道他们飞到了什么地方，脚下是一座城池的缩影。
墨凌渊感受到他的手被向下扯动了一下，黎星盘腿坐了下来，手肘抵在膝盖上托着半边侧脸，正偏头看他。
见他没有反应，又拉了拉，拇指在他手背上轻点了几下。
“下来，没事。”
犹豫一番，墨凌渊终是没有松开，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现在姿势的怪异，安静地坐下来。
黎星瞥了一眼墨凌渊依旧握着他的手，眉梢微挑，没说什么，也没有抽回来。
有个东西拉着做依靠，比较有安全感，这他还是懂的，自然也不会戳破找不自在。
却翎慢慢悠悠的晃荡着朝九灵山的方向飞去，两人就这样像是看风景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们很少会有这样的契机，也很难得。
“夏老是不是待你很严？”黎星笑着看过来。
墨凌渊本想摇头，但莫名的，点了点头，说道：“有时候会有一点。”
黎星想到原主幼时的事，面上浮现几分怀念：“嗯，我幼时遇见了我的师尊，他将我带到了九灵山。”
说到这，黎星忽然轻笑一声，墨凌渊转头看向他，片刻的安静后，黎星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但那时正值仙魔大战紧张之时，所以将我放到夏长老那就一个人又风风火火的回去了，算起来，夏老带我的时间要更长些。
那时候我才五六岁的样子，夏长老常年住在碧落峰上，哪知道怎么照顾那么小一点的崽子，一时间只能在那跟我干瞪眼。”
997一听这架势是有八卦可听的节奏呀，整个人瞬间从萎靡中爬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夏老头还会露出这种表情呢，自从听了册典礼上的一番话后，他就自引其为知己，对这种事自然就更为关心。
“你不要看夏长老平日里面对弟子们温温和和的，其实暗地里，他可是几个长老里脾气最冲的，只要他脸一绷，其他长老就说不出话了。”
997：哈哈哈哈，这是队霸的节奏吗！
墨凌渊听着忽然想起在他刚近距离接触到夏长老时也曾认为夏长老为人温和，很好相处，直到有幸见过一两次夏长老发火，所有的印象就此颠覆。
怎么说呢，如果有机会还是不要再经历这样的场面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夏长老生气起来很有特点，他的言语攻击堪称无差别式，只要那事和你扯上关系，那就别想逃过。
如果没关系，但你又不幸赶上趟了，那就只能认栽。
他亲耳听过夏长老训起人来全程讲下来不带一句重复的，那不是一般人能练到的地步。
也是因为他碰巧踩上过趟，和其他几位被殃及的长老相继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可以看出是被压迫已久了。
黎星说到这忽然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被波及过。”墨凌渊不至于会惹夏长老发火，能有这样的表情，只怕是遇见过。
墨凌渊对那画面记忆犹新，点了点头。
黎星笑了起来，墨凌渊运气真是万里挑一了，毕竟夏长老近些年脾气收了不少，很少再有像以前那样外放的时候。
“没事，即使你以后做事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夏老也不会太过苛刻。
他的经验还是很足的，只要你想，跟着他，你可以从他那学到很多，不论是修炼上还是其他为人处世方面。”
“这些也是我所不及的。”
墨凌渊：“嗯，夏老教了我很多。”
这几年，除了和黎星相处外，和夏长老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多的。
他也能明确感受到，夏长老有意培养他，所以很多事情要求会更高，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是对他的认可。
他很高兴自己能被接纳。
墨凌渊并没有从黎星的话里听出什么异常，黎星看了墨凌渊一眼。
他不能保证他们会一直保持这样平和的相处模式，因为他知道，他的任务又结束的时候，他不能和这个走的太近。
同时，也不能太远。
他有预感，墨凌渊和他走得太近，不会有好的下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不得知。
而最后任务完成他否会伤害墨凌渊为，他不能肯定。
如果到那一步……
这对墨凌渊不公平，因为自始至终，他是带有目的性的，墨凌渊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但直到现在，墨凌渊在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是一直对他留有信任，即使他早已挑明。
他现在应该说的更明确一点，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理的更简单，更为纯粹，只是交易，相互利用的关系。
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避免以后不必要的纠缠和麻烦。
但真的还能说的清吗？当然是不能的，他很欣赏墨凌渊身上的气质和精神，这也让他出自内心的想要保护好这份真实。
他也知道，墨凌渊或许也被他身上的某种东西吸引着，可能是自己对他不时露出的善意，也可能是朝夕相对产生的熟悉感等等，都有可能，他也能明白。
这种感觉很难把控克制，所以早就理不清了，在他放纵这一切发生的时候。
时间早已改变了一切，他应该预料到的。
黎星也没再说出打算好的那些毁氛围的话，只是顺着断断续续的继续聊着天。
从身边的人和事到修炼上的一些心得交流，渐渐的，墨凌渊也放开了一点，还会主动问黎星一些问题，情绪很不错。
连黎星什么时候挪开的手，墨凌渊都没有察觉到，只是在远远的看见碧落居影子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手空了。
“你试试，摸索一下，不难，不用慌。”黎星将却翎停在离地半尺的地方，几乎贴靠在地。
“嗯。”墨凌渊点了点头，从却翎上走下来站到一旁，顷刻间，却翎化作光影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