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心和夜羽二人出了云府,坐着马车,来到一家茶楼。
进了茶楼,几经回廊辗转来到内院。
一白衣少年自清风中徐徐而来,衣袂飘飘。见到二人到来,微笑作揖:“见过主子,见过夜羽姑娘。”
夜羽侧身闪至边上,嘴上笑说:“小竹子,可别给我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夜竹对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又问君无心:“主子今日可是要去小院看看?”
君无心点头:“是要去的,将大皇子府下的求医帖接下吧。”
夜竹颔首,去准备了。
再出来时,君无心已换了一身男装和一张眉目清俊的少年脸庞。夜羽也换了男装,作了一番乔装,英姿飒爽。
三人乘车来到月都城西,这边环境十分幽静,空旷的土地上只错落有致地立着几座大宅。
三人在一座宅院前下了车。
夜府二字,寥寥数画,卧笔藏锋,气势凌人。
夜竹上前敲门。
君无心听着里面的嘈杂之音,疑惑问道:“里面有人居住?”
夜竹回道:“之前请了附近的一位老妇人来帮忙打扫卫生,见她做得极好,便将宅院交给她看管。我也一年多未曾过来。”
君无心了然,自己闭关之前只说买了宅院,并未开始规划。
许久才有人开门,“谁呀?”
开门的是位头发半白的老人,见到门口三人面容清秀,身上衣着不凡,老人家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又问了句:“你们找谁?”
夜竹走近一步,冷声说道:“这里可是夜府。”
只见院中,鸡飞狗跳,几棵青菜七零八落地杵在菜圃之中,还有一个妇人追着一个鼻涕横流的小娃子打屁股。
君无心抬眼再看了一下门匾,确定是自己所题字迹无疑。
老人正欲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这里是我家!可没有你们要找的夜家人!”
君无心顺着声音看向由远及近的青年,就见到他体内灰色的灵魂狰狞欲出,身上还有丝红光连着老人家。
青年不顾老人的阻拦,上来就要推搡三人,想把他们强行赶出院门。
夜羽抬脚就欲踹他,被夜竹一把拦住:“别脏了你的鞋。”
这般说着,他走到一边,捡了一根木棍,含笑递给夜羽,“用这个。”
夜羽翻了个白眼,火气都被这根小竹子整散了几分,真是事儿多。
青年一脸醉态,红着脸不依不饶地骂着脏话,赶着三人。
老人家有些惊惧,生怕眼前三位贵人动怒,不住地赔礼道歉:“我儿子喝醉了,真是抱歉!真是抱歉!”
“死老头!给老子滚一边去!”
老人家被青年一把推倒,闪到了腰身,疼得坐不起来了。
夜羽当即恼了,举起木棍就往青年身上抽打了过去,连连抽得青年翻滚在地,饶是如此,他口中恶言恶语仍是不断。
夜羽一木棍戳进他嘴里,青年连啊都喊不出来,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听见院门处动静的小妇人,惊慌失措地喊来了老妇。
老妇出来,先是见到院中站立着的玉树临风的夜竹公子,当即认出主家来人了,吓了一跳。随后又看到自己儿子被揍得不能言语,更是吓得魂都没了!
哀嚎一声,扑了过去,拔出他口中的木棍,带出了几颗晃动的牙,只见他口中满是鲜血,看得她心肝儿乱颤。
“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了?啊!我的儿啊!你可不能死啊!”
老妇自知理亏,翻来覆去只哭喊着自己儿子被打得狠了。
青年靠在老妇人腿上哼哼唧唧说不出话,眼神却是一如之前那般阴冷。
君无心见老妇人哭得涕泗横流,肝肠寸断,挥袖间,一瓶化颜药水洒在青年脸上。
青年脸上的五官当即模糊了一片,老妇人吓得嗷嗷怪叫几声后,才惊呼出声:“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一边七手八脚地用衣袖擦拭他脸上的水渍。只是待她擦干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失声了。
愣了好几息后,才反应过来。
“啊!胡余华,怎么是你!”
老妇人看清青年面容,一蹦三尺高,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的人,手指颤抖地指着他:“这……这怎么回事?他不是我儿子!”
闪了腰的老头也被这一幕惊得坐起,腰疼都忘了。一旁的小妇人也吓得差点没把怀中的娃子掉到地上。
君无心看着青年身上的红光牵绊在几人身上若隐若现,淡声说道:“是他杀了你儿子。”
清冷的声音,如惊雷炸响在老妇人耳里。
“这不可能,他和我儿子是好友。”他怎么可能杀了我儿子。可是越想,脑中越是浮现起往昔各种异常之处。尤其是年节时儿子带胡余华回来一趟之后,就一反常态,各种方法怂恿自己住进这个院落……
夜羽看不下去老妇人这自欺欺人的作态,当即指着青年的脸说道:“你看他这穷酸的面相,要不装成你儿子,这辈子恐怕都穿不上这般好的绸缎吧!这种谋财害命的小人,本姑娘可见多了!”
几人越听脸色越是青白。
君无心见其余几人身上也算干净,不愿与他们多加纠缠,只让他们将院中收拾干净,速速走人。
待人走后,掐了几个灵诀清理了院中的异味。
“日后不用请外人来守着房子,我设个阵法防护就好。”
几下挥洒灵力,院中阵法完成,顿时凝聚起浓郁的灵气。
“哇,这下灵气比竹楼那边还要浓郁了呀!”夜羽呼吸着浓郁的灵气,心情愉悦极了。
躬身锄地的夜竹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苦干。
君无心看着飘逸出尘的少年在土里干活,总有种违和感。好在他手下动作飞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整平了院中土地。
规规整整,干干净净。
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清爽。
三人转了一圈府中各院,除了水池荒废,各院中的亭台楼阁还是完好的,几个除尘诀下来,焕然一新。
老妇人一家子只住在了前院,并没有霍霍到后面的地方,省了一些麻烦。
天色渐暗,三人这才坐下来谈了会儿正事。
待谈完事,正欲准备回去云府,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夜竹起身出去开门。
不多时,引进了一位朗目疏眉,气宇轩昂的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昏睡的小儿。
他身后跟着一位面无表情的青衣侍卫,亦步亦趋。
“大皇子明泽瑄?”
竟是来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