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眸缓缓移向了上方的木梁,就在太皇太妃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费力地吐出来两个字,
“熏香……”
太皇太妃闻言连忙派人去了宁安殿,生怕晚了一刻钟,便会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祸。
吩咐完,她这才又扭头看向沈知许,催促道,
“知许,快些给她解药吧。”
沈知许拂了下袖子,又不急不忙地坐下,
“太皇太妃不必忧心,金嬷嬷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待他们查验过后,我自会替她解毒。”
金嬷嬷已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本是将自己蜷成了虾子状,现下直接成了一滩烂泥,瞳孔的焦距都有些涣散。
太皇太妃看着她这样,急都快要急死了,目光越过沈知许,瞧见了她身后站着的如同贴身保镖一般的季容与,她咬牙切齿地厉声喝道,
“沈知许!你快些把解药给我!”
沈知许瞧见她是真急了,也不再卖关子,她起身凑到太皇太妃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无毒,半个时辰后便会恢复原样。”
太皇太妃眼里带着怀疑,可沈知许语气笃定,听起来倒不似是在作假。
话落,一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启禀太皇太妃,皇后娘娘那熏香经太医院的人查验,里面确是有能叫女子不易怀孕的药物。”
“但林太医说这药只会起到避孕的效果,于身体并无太大伤害。”
太皇太妃心里大震,沈知许也蹙起了眉头,她实在不懂金嬷嬷为何要放那等狠话,这样于她而言,岂不是会叫自己的人头落地更快嘛。
太皇太妃命人将她抬到贵妃榻上,握住她的手,期期艾艾地说道,
“桂芳,你……这又是何苦呢?”
金嬷嬷虚弱地笑了一下,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捏了下太皇太妃的手来回应她。
沈知许想着皇帝经此一事,定会将宁安殿翻个底朝天,再好好检查一番,如此便不用担忧了,她从一个白瓷瓶子里取出一粒酸梅果子塞进她嘴里,
“含一会儿便能解毒。”
若真像金嬷嬷嘴里说的那样,她究竟又图地是什么呢?
是良心未泯还是声东击西?
她百思不得其解,故而便直接问道,
“嬷嬷方才为何要那样说?”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那解药当真起效了,金嬷嬷感觉自己稍稍恢复了些力气,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太皇太妃抢了先,
“因为桂芳本就是这等嘴硬心软之人。”
沈知许从太皇太妃慌乱的表情当中,察觉出丝毫不对劲来,想反驳却不知为何又闭上了嘴。
不多时,在书房里批阅折子的薛明赫听闻此事,当即不管不顾地来了慈心殿,上来便是一通兴师问罪,
“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待听完金嬷嬷的解释,薛明赫当即起身逼近了她,动作之间倒是显得十分鲁莽,
“朕可不会轻易相信你那套经不起敲打的说辞。”
“太皇太妃欲留下你一条命,可朕还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