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汉话,在耳边响起,如同仙音。看到伊吾族人的首领,竟然是汉人,对面三人同样莫名吃惊。
“在下贾绪,长安人,儿子子义、侄子子笛,欲打听西域风土人情。”
“在下杨煜炫,蜀地锦城人,塔塔族长、布卡族长,此番率领伊吾人,前往蜀地。”
三人大为惊讶,路途万里迢迢,带这么多人返乡,其中老人妇孺居多。
一番闲谈,得知三人祖辈凉州金城人,现居于雍州长安,干的是贩马生意。这年头,贩马不好做,南匈奴进入河套之地,兵锋直指长安,北边贩马之路断绝。三人带着五百多部曲、家仆,想去西域试试运气,顺便躲避兵荒战乱。
晋政权篡位后,中原就开始逐渐分裂,先是长江以南世家豪族,推选前楚后裔芈氏,建立后楚政权,直接和晋政权分庭抗礼。凉州当地汉族大姓张凉,年初在姑臧建立凉国,脱离晋政权控制;其他地方势力,皆蠢蠢欲动,长安恐怕无勤王之师。
哎!五百多人,好想招揽他们,无论将来做什么,手底下要有人才行。
成亲之后,对未来之路深刻思考过,要想获得人望,自己得有一块地盘,方能逐步壮大。要想挣得地盘,就必须有人,伊吾青壮近百人,能够同心,奈何对中原不熟悉,眼前的贾绪,有些实力,倒是一个选择。
“西域柔然人暴起,各族恐慌,谨慎防备,战乱将起,贾老板此行,恐怕会好事多磨。”
自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实话实说,对于贾绪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信息。贾绪果然感兴趣,连连询问西域形势,实实在在,将伊吾人被灭族之事告知。
“以在下看,柔然人迟早会拿下昆莫城,到时候南疆也将不得安宁,避祸兵乱,西域不是首选之地。”
“依杨公子所见,该当如何?”
“北方战乱在即,生产将被大肆破坏,南方殷实,不如去到南方,多多囤积粮食,贾老板若粮食充裕,尽可交易于我。”
说完,意念一动,取出一块银砖。
“真金白银,概不拖欠!”
贾绪接过银砖,仔细掂量一番,说道:
“果真是上好银子,就不知道杨公子还有多少?”
仓库里还有两百多块银砖,现在得充充门面,意念一动,两百多块银砖,整整齐齐出现在众人面前。贾绪惊讶地张大嘴巴,原来不是因为银砖,而是银砖出现的方式。
“区区银子,身外之物,在下更喜欢粮食。”
说完,意念一动,银砖全部消失,贾绪终于没有忍住,张口询问:
“杨公子,这是何法?”
“小小存物本事,贾老板难道没有发现,整个营地没有多少粮食,但我等并不慌张。”
意念一动,五十袋粗面,出现在空地,足足五千斤,确认过眼神,贾绪看清楚了,转眼全部收回仓库。
贾绪纳头便拜:
“仙师,请收下贾某!”
旁边两个子侄,定定地看着我,已经呆了。不错不错,这盘忽悠的效果不错,这就上赶子了。
“修仙之路漫长,讲究缘法,如果有缘,自会引你入门。”
答应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属于半吊子水平,炼气初期的初期,只能装腔作势一番,故作仙人。
“贾绪愿意跟随仙师,誓死不悔!”
贾绪抬起头,目光坚定,不像脑子进水,修仙难道这么有魅力?
“你若心诚,机缘总会出现,允许你跟在本仙师身边。”
取出一枚体质果实,递了过去。
“一点小造化,服用后自行体会吧。”
看他四十好几的人,给他尝点甜头,才能够继续忽悠;此去人生地不熟,有贾绪在侧,兼有五百随从,办起事来会方便许多。
贾绪接过果实,没有犹豫就送进嘴里,难道已被我折服,如此信赖于我?果实入口即化,一股能量,瞬间渗入四肢八骸,人仿佛得到升华。贾绪细细体味身体的变化,脸上神情复杂,欣喜的眼泪从老脸上滑落。
“仙师赐予仙果之恩,贾绪铭记在心,愿一生一世追随仙师左右。”
哈哈,意外之喜!还是汉人想象力丰富,一枚果实就解决问题。伊吾人那里,足足花了我十三枚,更别说增加力量敏捷,以及精神的果实,花了我各二十四枚,都没有这种效果。
“贾绪,你的人跟在队伍后面,切不可侵扰伊吾族人,否则仙缘断绝。”
贾绪连连称是,已经沉迷于修仙的幻想之中,没有灵根灵气,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日上午,去贾绪营地打了一个照面,主要是立威,五百余随从,既是强大的助力,也是不安定因素,必须让他们见识我的厉害。
“杨仙师,以后是你们的主人,眼睛放亮一些,切不可怠慢仙师!”
贾绪直言不讳,大声宣告他的决定,我的看家本领火球术,立即施展出来。
四十米外的山坡,一招火球术,比脸盆略大的火球,带着炽热的能量,眨眼轰击而至,形成一个圆形深坑,周围一片焦土,隔了许久,火焰方才熄灭。随从们色变,这要砸在自己身上,怕是要变成灰烬。又是连续两招火球术,一片火海,火焰熄灭后,地上出现相连的三个圆坑。默默调动意念,查了一下面板人望,1074,耐司!强大的实力面前,你们不得不服。
金木水土,加什么好呢?土首先被排除,种地不是我的强项,移山填海还远得很;水?还是火攻更威猛,水,现在能拿来冲澡足够;金也算了,御器而已,石块很香;思虑再三,诱惑虽多,生存要紧,木,就它了。
杂品金(74/1000)
下品木(74/10000)
杂品水(74/1000)
下品火(74/10000)
杂品土(74/1000)
盘腿席坐,运转炼气初期法诀,进入体内的灵气,分为两股,一股火灵气,一股木灵气,其它的几乎忽略不计。炼气初期到炼气中期,耗费时间更长了,下一次,还得优先升级火灵根。法诀里面,除了治疗术,增加了一个缠绕术,试了试,只能缠绕一个目标,木灵气太弱。不过升级木灵根,看重的是治疗术,木灵气越多,治疗效果越好,将来一定会有大用。
大队开拔,贾绪率领自己的随从们,听话地跟在后面,有幸遇见仙师,去西域干嘛?
一旦驻扎下来,贾绪很快就凑上来,几日下来,就和我的亲卫们混熟,自觉地教起了汉话,顺便学会不少伊吾族话,这家伙肯定有语言天赋。
三日后,大队人马到达敦煌,蓝星上耳熟能详的名字,驻扎于月牙湖旁。沙漠边缘的月牙湖,方圆十里,在这一带不仅金贵,也是最大的一片湖。这里最初曾是驿站,前楚伐西域,演变成屯兵之所,也是粮草汇集之地。前魏时,西域汉族势力被排挤,退回凉州,朝廷放弃此处,逐渐转化为来往客商落脚之地,也是马匪猖獗之地。
刚落脚,就感受到不怀好意的目光,逡巡过来,马匪的前哨探子。马匹、女人都是资源,老人妇孺多,一定会被看在眼里,即使加上贾绪的五百多人,青壮才六百余,不能阻止马匪铤而走险的心思。
年轻女人就有六七百,还有众多的小姑娘,可以想象马匪的垂涎三尺,这条道上,难得看见如此多的女人。
这一带有三股马匪,最大的上千人,加起来接近两千,不排除三者联合,共同劫掠的可能。东行六百多里是安西县,有晋政权戍军一千,归于肃州郡;张凉建凉后,肃州割据,属于自己管自己的状态,战线收缩,控制力大大减弱。
有贾绪在旁,充当参谋,信息了解容易得多。
“马匪最大可能是半途袭击,老人妇孺众多,恐怕保护会不及时,有所损伤。本仙师,想要他们的马匹,莫如在湖边多待一些日子,以逸待劳,比比谁的耐心好。”
贾绪没有任何意见,半途遇袭,没有人乐意,有吃有喝,何乐而不为?伊吾族我说了算。
营地依湖而建,贾绪的随从,分为五个百人队,沿着半圆形的外围,依次扎营,以守为主。伊吾人护卫,负责巡视,做到提前预警。布卡基的十二人探子小队,前出探查,为了提高实力,力量敏捷、精神果实,忍痛各拿出十二枚,给他们服用。特别叮嘱他们,千万不可力敌,有消息即刻回报。
贾绪对我有盲目的信心,一天到晚乐呵呵,和伊吾族人打成一片。任劳任怨,传授汉话,顺便把中原的风土人情,讲述与两位族长听。贾绪的行为,自然得到伊吾人欢迎,成为座上客,我基本上在帐篷内修炼,对中原的一切,属于孤陋寡闻。
布卡基派人回报,向当地人多方打探,马匪的确是三股合一,不过他们的马匹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真正能出动的战骑,不过千余之数,都集结在前方一百余里的山坳处。考虑过独自前去突袭,火球术威力增加,但还是只能打出十招,顾忌不能伤着太多马匹,最终选择继续以逸待劳。
耐心等着呗,不耽误我的修炼,看谁熬不住,吃喝不愁,只要马匪向营地奔袭,大可迎头痛击,冲乱其阵势,才方便虏获马匹。
马匪探子时常来晃悠,置之不理,营地内一片生活气息,背靠湖泊,两个月的长途跋涉,现在是难得的小憩。
准备工作肯定要做,贾绪队伍的马车,驮上大石块,堆放在营地外围,形成简易的防御工事。马匹牵到营地内,一副长期扎营的姿态,昆莫城外,粮食准备充分,心里一点都不慌。
两日后,马匪依然没动静,我都示之以弱,你们耐心真好,人吃马嚼,看能坚持多久。告诫布卡基,非必要,不要和马匪探子起冲突,服用过力量敏捷和精神力果实,那些探子可不是对手,别吓着他们,跑了我要的马匹。
第三日丑时两刻,布卡基传讯,马匪动了。一百余里距离,快马一个半时辰不到,即可奔袭至营地。寅时四刻前,凌晨四点不到,马匪就将到达,正是大家伙熟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