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长辞只尴尬笑了两声。
这若真是坚持让原主人去读书,说不定最后会把您老气死也说不定。
“老爷子,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儒祭小试只是作诗而已,当不得真学问,若是让我写文章考科举,恐怕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李长辞这说的也是实话,抄抄诗词还可以,写文章还是算了。
老爷子听后,饱经风霜的老脸上,自责之色更浓。
这定然是长辞在安慰他。
虽然他当了一辈子的捕头。
但早年也是了解过一些读书人的事。
这儒祭,是京兆府学子的大事。
就是他那儿子杨慕容,当年清河县秀才头名,在那儒祭上也是没有半点作为。
而这从小不被他看好的外孙,竟第一次参加就夺了魁。
这让他这个家中长辈,如何不自责啊!
杨志恭拿着装满酒的酒杯,自顾叹息道:“长辞有如此天赋,我却没让他去读书......现在,我还喝他带回来这坛至少三十年年份的女儿红,还是个人吗?!”
说罢,老爷子强忍心中的不舍,直接就将这酒杯中的美酒往后泼去。
随后看也不看。
脸上尽是痛惜之色。
李长辞见状,心里吐槽,这酒都喝到现在了,才想起倒。
这是要闹哪出啊。
看着老爷子沉痛的神色。
他此刻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心疼他,还是刚刚倒掉的那一杯酒。
不过对方都这样了,李长辞还是安慰道:“老爷子就不要自责了,我的能力我自己最清楚,取巧作一两首诗还可以,若是说真去读书,恐怕那些教书的先生都要气死。”
“再说了,这读书也不见得是个好出路,二舅学问这般好,还不是到现在没入仕,看看你孙子,已经是朝廷九品官职了,而且说不定还能进六扇门当个七品紫衣。”
“当时送我做捕快,现在看来,真是明智的选择啊。”
听了李长辞这话,那杨志恭脸上的痛惜之色才逐渐好转。
于是缓缓道:“长辞啊,这都是你的本事,唉,也幸好你在捕快这方面的才能最近开始显现,不然我这老头的罪孽就大了。”
“哈哈,老爷子言重了。”
说罢,李长辞抱起酒坛,就给杨志恭满了一杯酒。
后者见状,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如此看来,他这大孙儿是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总算是放心了。
只是可惜了刚才那杯酒啊,长辞带回来的这女儿红,味道真是醇啊。
他这辈子,除了当年去京都的那段时日,之后几乎再没喝过。
随即,杨志恭端起这满满一杯酒,咕噜噜一口就喝了下去。
真是好酒啊!
一旁范珠儿和杨慕心此刻也是回过神来。
对于儒祭这件事,读了一些书的两人,自然是知道一些。
尤其是范珠儿,小时候没少听他那知县父亲提起这儒祭之事。
知道这儒祭若是夺魁,对今后入仕都大有帮助。
没想到,今年这一届,竟是他这当捕头的大外甥拿了第一名。
简直让她不敢相信。
这大外甥,最近仕途还真是一飞冲天啊!
不仅做了捕头,又被六扇门看中,现在还在那读书人的盛会中夺了魁。
听说连三公主殿下都亲自赏赐宝物了。
这大外甥,怎么突然就文武双全了?!
杨慕心此时,看着李长辞,表情虽是含蓄,但眼中那崇拜敬佩之色却是藏不住。
之前李长辞那首望江楼诗作犹在耳边,如今更是出了儒祭小赋这首佳作。
人生无处不青山。
樱桃小口微张,默默念完这一句。
杨慕心顿时脸上就挂起红晕。
长辞哥,有盖世诗才。
“好了好了,大家快吃吧,不然都被小小给霍霍了。”
李长辞见杨小小东摸一下,西抓一块。
再不吃,可都被她留下记号了。
众人听言,皆是动起了筷子。
不过看向李长辞的眼中,仍还有着惊叹之色。
这时,李长辞才注意到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杨慕容。
只见后者干坐在椅子上,也不动筷,也不说话。
像个木头人一般,眼神还有些呆滞。
这二舅又怎么了?
李长辞吃着从牡丹居带回的饭菜,看着二舅,顿时就觉得有问题。
“二舅这是怎么了?”
李长辞随口问了问。
范珠儿听言,只笑道:“长辞啊,快吃吧,别管你二舅了,他一回来就这样,定是又在书院受气了。”
杨慕容现在的情况,范珠儿也是知晓的。
十年不中,在书院里受别人奚落再正常不过。
好在这事她早就免疫了,不然不知要跟着受多少的气。
李长辞听后,眉头一动,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般简单。
便对杨慕容喊道:“二舅,二舅!”
他这两声,似乎终于把杨慕容拉回饭桌。
只见后者看着李长辞,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委屈之色。
看的李长辞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二舅,今天这是在书院经历了什么?
“长辞啊,唉......你们吃吧,我先回房了......”
说罢,杨慕容呆呆的站起,也顾不得其他人,踉跄着就朝厢房走去。
杨志恭见自家儿子竟这副模样,脸上似也有些担心之意。
而范珠儿,此刻也才发现自家相公似乎真是有点不正常。
李长辞见后,放下碗筷,对众人笑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二舅到底怎么了。”
见李长辞起身前去,几人才算是放下心来。
有长辞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大厅外,李长辞一把拉住了杨慕容,道:“二舅啊,这昨天还心心念念牡丹居的饭菜,今天回来怎么一口也不吃?不会是在书院被人欺负了吧,哈哈。”
杨慕容听言,脸上委屈之色更浓,见李长辞如此,只愤恨道:“长辞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李长辞不解。
“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到书院的时候,都遭受了什么吗?!”
“到底怎么了?”
李长辞看着杨慕容那慷慨愤然的神情。
心中突然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二舅伤成这样?
杨慕容见这里只有他二人,叹了一声,只道:“今天早上我一到书院,老师就问我你当时是怎么同意把望江楼那首诗作给圣言书院收录的......”
“我当然打死都不能说咱们收了六万两银子啊,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仅我在书院脸面丢尽,咱们那六万两银子,说不定也会暴露。”
李长辞闻言,心里呵呵一笑,咱们这两个字,说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过他还是道:“那二舅是怎么说的?”
“唉......我就说我不知道......”
“好,这么说就对了。”
“但是我老师不信......”
“那然后呢?”
“然后我又被老师定住了,仍到了欧阳院长面前......”
“再然后呢?”
“再然后欧阳院长问我同样的话,不过我还是打死没说......”
“够义气,不过既然没说二舅怎么是这副模样?”
“因为最后我还是说了......”
“......不是打死都不说吗?”
“没办法啊......欧阳院长送我上天了。”
“上天?上什么天?”李长辞没明白。
“就是字面意思......欧阳院长......他......他简直不是人!”
“二舅,能再说清楚点不,怎么就不是人了?”
“欧阳院长......他说想让我提前体验御剑飞行的感觉,然后用一把飞剑,把我送到了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