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宋筠看了眼失忆的小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转身打开别墅的大门,对几人道:“进来吧。”
三人相互对视,跟着她穿过花园小道,从内宅的正门走了进去。
一股凉风吹了从屋里吹了出来,胖子忍不住叫道,“哎呦,好凉快。妹子,你出门是不是忘了关空调了。”
宋筠笑笑,随手打开客厅的灯。
皮草地毯铺在地板上,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照得整个客厅熠熠生辉。
白色冰丝绒沙发,黑檀木茶几。一侧墙上,挂着几幅景物油画。
不是鲜活绚烂的色彩。
画里暗沉的色调与周围格格不入,看着有几分诡异。
吴邪移开视线,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种复式楼层,从一楼客厅可以看到二楼的回廊,上面也有个客厅,空间很可观。
他嬉笑道:“你家挺大的啊。”
“我哪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啊?只是暂时住这里而已。”
宋筠说着,从冰箱拿了几瓶饮料放到茶几上。她指了指沙发示意他们坐,自己则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这几个人突然来访,什么目的,她都不用猜。
“你们找我是想打探小哥的事情吧。他之前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做事,你可以去他盘口找人问问。”
就算她不说,吴邪最后还不是从楚光头那得到了消息。
“小哥是那老头的人?”胖子惊讶。
宋筠点了点头。
吴邪也有些诧异。之前去鲁王宫的时候,他私下问过三叔,闷油瓶什么来头。
三叔说是他长沙朋友介绍过来的。
原来那个朋友是陈皮阿四啊。
他迫切地想知道更多闷油瓶的情况,急切道:“那……小哥跟着陈皮阿四多久了?你能联系上盘口的人吗?”
“四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跟那些人混了。”宋筠余光瞥向一旁沉默的小哥,直直和他对视了一秒。
很快移开目光。
“盘口的人,我不知道。”
吴邪好奇地问,“你跟小哥是怎么认识的?”
此话一出,胖子顿时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刨根问底。
宋筠有点无语,“我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墓里,然后他救了我。后来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
小哥依旧闷不吭声,似乎很认真地在听宋筠说话,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盯着她的脸微微出神。
“老头子尸体,现在都不知道搁哪呢。”胖子拧开饮料喝了一口,啧啧道,“我听说,前段时间他盘口有不少人闹事。誒,这财产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到谁手里。”
“对了,我们可以找进去的那个光头呀。”吴邪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
几人齐齐看向他。
胖子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脸色变了变,呸了一声,“那姓楚的光头当时被条子抓了,还举报咱们来着。天真,你向他打探消息恐怕不容易。”
“先看看他提什么条件,不行就塞钱。”吴邪想也不想,就道。
宋筠:“败家仔。”
她说得极小声,吴邪没听清楚。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宋筠看他,“你还有要问的吗?”
“我失忆了。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意外?”吴邪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小哥倒是先发问了。
他黑眸沉沉地凝着她,似是不解。
宋筠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胖子把我们的关系说了。可是你看起来很平静。”他沉吟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
“我知道你会失忆。”宋筠摊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啊?!!”
小哥望着她的眉眼,脑海里一些零碎的片段慢慢合到一起,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是他和她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如果说先前,他对于胖子的说辞抱有深深的怀疑,那么此刻已经信了七八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
他这话说得,她像个渣女。
宋筠怀疑是不是多嘴的两人给他灌输了什么。她眯起眼睛,看向旁边的吴邪和胖子。吴邪摸了摸鼻尖,明显有点心虚了。
胖子突然捂住下腹,脸涨得通红,“妹子,洗手间在哪儿?我这喝多了,有点憋不住……麻烦你,给我带个路。这么大的房子,我怕待会儿迷路了。”
“……”
这个支开她的借口,很烂。
宋筠也没拆穿胖子,还真把他带到了洗手间门口。她背靠着墙,准备洗耳恭听他接下来的话。
胖子在墙上敲了几下,确定隔音效果很好。他才没再装了,表情放松下来。
他讪笑着解释,“小哥一直吵着要去找记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骗他说,他在杭州有个媳妇。”
听完,宋筠额角跳了跳,“所以,你们两个把我当成了冤种。”
“我没说是你。是小哥他自己认为……我就是提了一下云顶的事情。”
“你这跟直接说有什么区别。”
胖子看出她的不情愿,安抚道:“我和吴邪商量过了,给你一笔钱作为照顾费。让小哥先在你这里呆一段时间。”
想起那张迷茫的面孔,宋筠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不管怎么样,小哥以前为她做了很多。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于是点了点头,“行。不过,钱就不用了。他以前留了一笔钱在我这。”
闻言,胖子猥琐地笑了笑,脸上一副我就知道你俩有奸情的表情。
他拍拍她的肩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胖子推开洗手间的门。
跟逛自家似的,进到里面,还唱起了不知名小曲儿。
宋筠还听到他嘟囔了一句,哎呦真尿急了。
她啧啧摇头,回到客厅却发现小哥和吴邪已经不在了。
她上了二楼,果然在阳台边上看见两个蹲着的人影。他们似乎在观察什么。
“你们在干嘛?”
阴凉的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角落里残余的纸钱灰烬一下子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宋筠目光扫过那几碗插着香烟的米,对上吴邪奇怪的眼神。
“你这是在祭拜谁啊?”他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