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埙和上个世界霍克的情况完全不同，后者很长时间里在阶级地位、实力和舆论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更有光明神这个bug在背后推波助澜，迫使平民少女不得不蛰伏多年才敢反击。
而李埙不过是那群公子哥手中的一把刀，与柏心妍一样的玩物，这场游戏公子哥们才是主宰，李埙和柏心妍是斗兽场里面目全非的勇士，胜者能够得到奖赏。
因此，柏心妍面对李埙无需顾忌，想掀桌就掀桌了，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该为此烦恼的是李埙，他如果想要奖赏必须反过来恳求她继续游戏。
翌日一早，柏心妍收拾好行李搬去了五星级酒店，给别墅房东发信息退租，等惠照和尚来接她时柏心妍已经处理完一堆杂务，还画了不少符。
“你这符篆画得很好啊。”惠照和尚拿起一张符细细看着。
柏心妍把符篆一张张叠好放进口袋，“曲道长也这么说。那边确定可以直播吗？富豪不缺钱为什么非要找我？”
“柏大师对自己的特殊还是不够了解，无论是住持还是曲道长，能驱赶恶灵、封印厉鬼，但成功率并非百分百，尤其每个案子的情况五花八门，像学校厉鬼那样简单直白的反倒是少数，多的是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凭经验和直觉去解决，上次潘施主的情况我们连源头都寻不到，更是没法解决。
“您这样能直接看到魂魄的能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柏心妍随惠照和尚坐进前首富萧家派来接人的轿车里，点进直播间和观众们打了声招呼，大概交代了下今天的情况：“我们等会儿要去前首富萧书勤老先生的家，他的孙子最近行为怪异，想让我们去看一看。”
“哦对，他孙子才上初中还未成年，你是不是要屏蔽一下画面？”惠照和尚提醒道。
柏心妍昨晚查过这位前首富的讯息，已经向懒猫平台咨询过，“我调整过参数了，直播延迟时间会上调到三分钟，后台AI会给未成年打马赛克和变声器的。”
当她把直播间名称改为【物理捉鬼——探访前首富萧家】后，各平台的热搜已经开始从末尾开始往上攀爬了。
萧书勤是开放后第一批白手起家的富豪，书勤集团涉足广泛，曾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实业家，但近年来金融、互联网等虚拟产业的极速扩张将萧家挤下了首富行列，甚至前十不入。
也有说萧老爷子年纪大了，将公司交给才能中庸的儿子管理，才导致集团一年不如一年。
无论如何，萧家昔日的风光还停留在大众印象里，前首富混得再差也是京市数二数三的豪富之家，还没到让人唏嘘同情的地步。
无数被“萧家”吸引过来的观众在弹幕里问东问西，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这种直播，不明白什么叫“物理捉鬼”？
弹幕科普的忽悠的插科打诨的，热热闹闹刷了满屏，柏心妍二人也顺利抵达萧家老宅。
柏心妍照例遮住下车后的镜头，弹幕里都在骂骂咧咧说要看豪宅，可惜没人理睬。
柏心妍什么神殿神庙没住过，对寸土寸金的京市内占地颇广的豪宅没有丝毫兴趣，惠照一个和尚同样如此，两人快步穿过前院和长廊，直达主楼大厅。
“快！快拦下俊俊！”
还没踏进大门就听到有人在尖叫，紧接着一个瘦削少年从门内冲了出来，他四肢着地半跪半跳地往前跑，见到门口有人挡路立刻仰起头凶悍地朝他们咆哮：“汪！汪汪！”
叫了两声不过瘾还试图扑到他们身上，被身后赶来的保镖迅速制服。
“轻点！你们轻点！我可怜的俊俊啊呜呜呜……”快步走来的贵妇刚哭出声一见到两个陌生人连忙转身擦脸，迅速控制住失态的神色，“咳，不好意思，你们就是父亲请来的大师吧，来，里面请。”
贵妇看了眼柏心妍胸前挂着的手机，有些忌惮又不适道：“这个，真不能关了吗？我家俊俊还没成年呢，刚才没录进去吧？”
“未成年会打码和变声的，否则我的房间会被封号。”柏心妍随口回了一句，眼神自始至终都放在那个少年身上没依开，“他什么时候这样的？”
“已经大半个月了，也不知怎么沾上了脏东西，找了好些大师来看，好好停停的总是不干净！”萧母亲眼看到直播间呈现出的画面这才松了口气。
萧家接触过不少大师，对这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明白玄学和科学有时天赋比资历重要百倍，并不会以貌取人，何况这还是两位大师同时推荐的玄学天才，傻了才会得罪。
萧老爷子自认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在舆论把控上也很有经验，大师喜欢直播这点“癖好”不至于让他拒绝一个可能根治孙子的机会。
柏心妍看着少年身后灰蒙蒙一大片阴影，不由蹙眉：“这是造了什么罪业，不像是厉鬼。”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纸伞，智远和尚举着伞罩在那片阴影下念经，阴影渐渐消散了些许却又很快聚集起来，在一片拨开的阴影中一只只小动物的残魂头挨着头凑在一起，脸上残留着生前极端痛苦的表情。
柏心妍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伸手朝阴影捉去，一抓就是一把猫猫狗狗小鸟小兔的残魂，它们太过破碎，都不用柏心妍动手就缓缓碎裂开来，消散不见。
她在屠宰场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正常作为食物死去的动物大部分是感受不到太多痛苦的，而且圈养动物魂魄不成型，只能维持本能。
这种快要成为恶灵的残魂聚集体，柏心妍只能想到在极端惊惧和痛苦状态下死去的宠物，它们阴魂不散越聚越多，长期下来才有了眼下的场景。
柏心妍一度不想管，但这个孩子才上初中，她不可能眼睁睁放任恶灵吞噬掉十三四岁孩子的灵魂。
真是吃力不讨好！
柏心妍“啧”了一声，让智远和尚念经超度一部分残魂，然后伸手拔掉几只趴在少年脑袋肩膀上瞎啃的狰狞猫猫头，等少年慢慢恢复了神志便问道：
“你虐杀了多少宠物？让它们这么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