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想娶个人。”翌日一大早,云熠就跑去云父云母面前,出口惊人。
“哟!铁树开花了?”云父觉得有趣,之前媒人介绍了那么多好姑娘,云熠没一个看上的,现在居然主动说想娶人家了?
云母嫌弃地推开云父,一脸欣喜看着云熠,语气急切,“快跟娘说说,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云熠停顿了一下,“嗯……兰家的。”
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不过不是姑娘。
云父云母对视了一眼,第一反应想到了兰家安定侯兰渲,但是他们家好像没有千金。
云熠不会是看上了一个婢女吧?
对上两位长辈略微怀疑的眼神,云熠平静点头道:
“就是爹娘想的那样,虽然我们的身份不太适合,但是并没有哪条法令说我们不能在一起。”
云熠放低声音,循循善诱,“况且当今圣上也开了先河,我和他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只希望爹娘成全。”
云父云母仔细想想,也是,圣上都能宠幸宫女,还将其纳为妃。
云熠喜欢一个婢女也无伤大雅,只要那是一个好女子,能认真过日子,还讲究什么门当户对那些。
“行吧,虽然身份是特殊了些,可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那就找个好日子把人给娶进府中。
这婚宴肯定是要办的,还得好好准备准备,一辈子基本上就这一次,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云母啰啰嗦嗦了一大堆,云熠好笑地看着她,也不打断。
这种被家人关心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云父也叮嘱道:“聘礼也得好好准备,毕竟是兰家的人。”
云父对兰家的人还是很喜欢的,年轻时,在战场上,云父和兰父曾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情谊深厚。
云父喜欢兰家人豪爽忠贞的性子,也惋惜他们百战死、终不回,连死后都要埋骨边境,英魂守护国土。
云父想着:兰家现只剩兰渲一人,故友的子嗣,日后可以照拂一二。
“爹,娘,麻烦你们费心了。”云熠由衷地感谢他们。
云父冷哼一声,“一家人还说两家话。”
云母也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当初你兄长成婚的时候,为娘我还不是忙上忙下,操碎了心。”
云熠的兄长云卿寒,现二十六岁,位于丞相之位。娶了前丞相之女,夫妻恩爱,儿女双全。
云父年轻时也曾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因此被先帝封为国公,地位显赫。
而当今圣上昏庸,没什么大才与仁德,整日只知道吃喝享乐,又是个不忌男女、荤素的主儿,国家全靠一些大臣撑着。
近日,民间有一些传闻。
说圣上听闻安定侯长相俊美,把他召回京,是有将兰渲纳为妃子的打算。
云熠一听这传闻,便气鼓鼓地去兰家想问个明白,谁知刚好兰渲被圣上召进宫中,云熠只好坐在房顶上等人回来。
清风拂过,揉乱少年的长发,衣袂随风飘扬。
一想到听见的传闻,再结合当今圣上的德行和兰渲此时不在府中,云熠就忍不住心烦意乱。
霎时隐匿了身形,朝皇宫方向飞去。
皇宫。
御花园。
三十多岁的皇帝坐在软椅上,衣衫凌乱,神色轻佻浪荡,一副荒淫无度的模样。
怀中搂着一个穿着素雅、眉清目秀的男子。
据说那是皇帝的新宠,盛宠一月有余,封号竹妃。
皇帝身侧还有两位妃子,着装清爽,似柔弱无骨般往皇帝身上靠。
其余若干宫女和太监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什么都不敢看。
兰渲到了之后,匆匆瞥了一眼,便低垂着头下跪。
“微臣兰渲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歪头左看右看打量了兰渲半晌,才似笑非笑道:“兰爱卿平身。”
兰渲没有抬头,“不知圣上传召微臣有何事吩咐?”
皇帝推开竹妃,缓缓起身。
竹妃浅浅一笑,低眉顺眼站在一侧。
“朕想着边境已然安定,爱卿又十多年不曾归家,总该回来看看了。朕又着实好奇,想见识一下我们国家的大英雄是何等的风采?”
皇帝凑近,语气粘腻恶心,“今日一见,果真身姿卓绝,别有一番风味。”
兰渲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在皇帝伸手前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避开皇帝的触碰。
语气不悲不喜,“多谢圣上夸赞。”
皇帝看着落空的手,愣了一瞬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隐隐带着不悦。
“现在也不需要打仗了,爱卿是不是该把虎符交出来,免得被有心人得到,危及国家安全?”
兰渲早有意料,毫不犹豫拿出虎符,递给旁边的太监,一点儿也不想和皇帝接触。
“虎符已交,微臣就不打扰圣上休息了,微臣告退。”
兰渲躬身行礼,退出御花园,然后大步朝宫外走去。
似身后有豺狼虎豹,猛兽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等兰渲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云熠转身看着皇帝,脸色阴沉,眸光危险逼人。
衣袖一扬,顿时狂风大作,吹翻椅子,狠狠砸在狗皇帝的身上。
皇帝吃痛地惊呼一声,感觉到身上被砸的地方和与地面接触的部位都火辣辣的疼,疼得他龇牙咧嘴,五官扭曲。
这突然的变故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都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云熠嗤声一笑,嘴角挂着残忍嗜血的笑容,毫不留情猛踹皇帝一脚。
敢打他的人的主意,就要做好找死的准备。
顿时皇帝人仰马翻,喷出一口鲜血,胸腔仿佛要炸了一般发出剧烈疼痛。
众人瞧着这奇怪的一幕,都像是见鬼了一样,躲得远远的。
云熠踏步走过去,像是死神到临,浑身充斥着骇人的气息,俊美的脸上洋溢着灿烂邪恶的笑容。
皇帝看着凭空出现的云熠,脸上布满惊恐的色彩,想退又浑身疼得不能动弹,只能看着对方一步步靠近,带着睥睨众生的不屑与嘲讽,笑吟吟地踩断自己的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