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图笔墨随心,画艺精湛,雪兔形象更是生动无比,饶是郑渊也暗中佩服。
他先是看向不远处提着木笼的素衣女子,眼神再从笼中兔略过,心中就了有些许的头绪。
随后,郑渊又看向一旁的两张写着文词的字帖,略显吃惊。
“不知此一诗一赋文,是哪两位所写?”他目光巡视众人,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会。
“这篇七言诗乃是你身旁的秦谦公子所写,而这赋文的作者是这位王书离公子。”唐烟姑娘上前解惑。
“幸会幸会。”
郑渊先是向秦谦打了声招呼,然后又看向一旁的王书离道:“这不是王兄,我们又见面了。”
“郑公子,久违了。”王书离淡淡回应道。
“没想到二人居然是旧相识。”唐烟姑娘笑道。
“之前见过一面。”王书离含糊其辞,不愿多说。
“二位的诗文皆是一流,都能配得上这幅图,以在下这点文墨,又怎敢提笔再写?”郑渊一脸为难。
此言一出。
众人眉头皆是一皱,他们满怀期待的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话,任谁不生气。
而一旁的王书离却是面色古怪。
其他人也就罢了,但郑渊这么说他是一万个不信。
思来想去,王书离也只是以为郑渊想藏拙,不想太过招摇,故此推脱。
“哼,你刚才来的路上不是答应过我会解题?”唐雪珠顿时急了。
“你也没说这里已经有两幅佳作在了啊?”
郑渊也是苦恼。
别人辛辛苦苦写出这番诗文,就是为了在此地扬名立万。
自己再不会做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风头。
郑渊自知风头太盛。
万一盖过别人,岂不是让别人沦为配角?
甚至连他们为这场聚会准备的努力也要付之东流。
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能像他郑渊一样,超凡于世,不在乎名利。
“你......”
唐雪珠眼眶一红,急的说不出话来。
可其他的文人却看不下去了。
“你这小子,生的一副好模样,做事怎么能如此草率?”一名细胡青年指责道。
“什么少年先生,我看你也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我看这里就算没有这两幅佳作,你也做不出比他们二人更好的作品。”
“就是,说得跟真事一样。”
众文士纷纷出言指责。
“你若有本事,大可放心解题,不必顾忌我们。”
就连刚才打过招呼的秦谦,也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这一幕。
让知道郑渊身份的王书离、袁绅衣、袁银银三人哭笑不得。
而郑渊自己也感受到了千夫所指的无奈。
“我写!”最后他只能叹息一声道。
“那还不快点,磨蹭什么呢。”
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在多数人看来,郑渊只是个会装腔作势的人。
等到其解题完,他们必会出面,当众好好羞辱他一番。
“以兔为题,要有寓意,又要通俗易懂,更要超过他们二人的诗文......嗯,就用那首吧!”
郑渊心中沉吟片刻。
便拿起笔墨,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就准备在雪兔嬉戏图的空白处上写下去。
“慢!”
有人出言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拍。
郑渊的笔墨已经在雪兔嬉戏图留下痕迹。
在场的数十人皆是脸色一变。
特别是赵玉、高磊、秦谦等人,皆是对郑渊怒目而视。
就连唐烟、蓝竹、翠芦几位才女也是忍不住惊呼,继而满脸遗憾。
“嗯?”
郑渊抬头看向那人,问道:“阁下有何请教?”
“你这小儿,怎会不懂规矩!”那人怒斥道。
“规矩?阁下是指要在白卷上先行答题的规矩吗?”郑渊问道。
“你既知道此条规矩,为何还要这么做?莫不是想要展现你那狂傲不羁的性格?我告诉你,你太过愚蠢了!”又有人出言呵斥。
“我所答题,必会超越前两作,又何必多此一举,写在他出?更何况,我郑某人从不写第二次解题之法!”郑渊自信道。
“好个狂徒,居然在我等饱学之士面前,屡次口出狂言,你真当我们拿你没办法了?”高磊眉目一挑,严声说道。
“诸位,这些话你们为何不等我解完题再说?”郑渊实在不想争吵,只能避重就轻道。
“写完题?若是你没做出佳作,岂不是毁了这幅画?但你现在只下了一笔,还有挽救的机会。”高磊急切道。
“我既然敢直接在画上解题,自然是有把握超越另外两作。”郑渊笃定道。
“若是不能,又当如何?”赵玉质问道。
“他若是不能,此图我就以千金购之!”
木廊边上,一直在看戏的袁银银走了出来。
“七皇女!”
在场之人纷纷行礼,同时内心一惊。
千金购字画!
这可是大儒的待遇啊!
“你们觉得如何?”袁银银笑着说道。
众文士面面相觑,最后又将目光看向了画的主人——蓝竹姑娘。
“既然皇女殿下都这么说了,就姑且让他一试吧。”蓝竹姑娘点头道。
“郑公子,你可别让本皇女失望哦!”袁银银眉目含笑,意有所指道。
“不会不会......”
郑渊压力山大,异常无奈。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接着郑渊屏气凝神,在众目睽睽下,写下了第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