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此事不能在拖了,在拖下去他也怕李治会让自己的人坐上去,于是在李治说话时,长孙无忌快速想了想,上前一步打断李治未尽之语,“老臣举荐龙武军裴统领的副手秦怀道。”
这秦怀道是秦叔宝的儿子,算是他的晚辈与他的关系尚可,就算不完全听他之命行事,却也不是李治提拔起来的人。如此,便也不错了。
站在殿外轮值的秦怀道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早就接到了李治的暗示,只是结果没出来前他还是有些紧张。而几个与长孙无忌早有约定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长孙无忌为何突然改换人选。
李治对此结果却是满意的,事出突然长孙无忌临时改了人选,最后会选秦怀道是他与徐慧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心情颇好地望着殿中众臣,“尔等可有意见?”
官员们望向长孙无忌,又看了看崔泽,见两人都不言不语,纷纷躬身道,“臣等没有意见。”
李治点头道:“那就拟旨吧,封秦怀道为禁卫军统领。”
听到旨意,不是李治的人,长孙无忌松了一口气。
大事已定,又商议了几件朝政,很快散了朝,群臣鱼贯而出。
望着殿外的阳光,崔泽脸上浮现出一丝愣神。失去了这个职位,他肯定是失落的,但他猜想长孙无忌应该是临时有了其他安排,也或许是此事出了变故,总之他不能破坏了长孙无忌的计划。
想到自己很好的配合了长孙无忌,待来日自己可能会有另一番成就,他就又笑了起来。
注意到他的神情,长孙无忌若有所思。
而殿外几个大臣正围在秦怀道身边,纷纷向他道贺。
秦怀道佯装一脸懵的看着身前道贺大臣,憨憨的笑道:“各位大人过誉了,末将实在愧不敢当。”
崔泽看着被包围住的秦怀道,虽然笑着,但眼里还是流露出了淡淡的艳羡。
长孙无忌看着他的笑容与眼神,又看向不远处的秦怀道,心里忽然一紧,似乎有什么他预料不到的地方出了差错。但他也是久经风浪之人,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他上前笑道:“秦将军,恭喜了,老夫在府上略备了一些水酒替将军庆祝,不知道将军是否愿意赏光啊?”
未等秦怀道回答,一个清丽婉转的声音传来,“恭喜秦将军今日拔了头筹,本宫也在偏殿赐了宴席,不知道秦将军意下如何?”徐慧带着巧云等和一众宫女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众人连忙见礼,“参见皇后娘娘。”
长孙无忌皱眉道:“娘娘,老夫已经约了秦将军了。”
徐慧笑了一声,“那就要看秦将军愿意去哪边了。”
二人同时看向秦怀道,而秦怀道看向两人时,接收到了徐慧提示的眼神,明了地拱手道:“娘娘和大人的好意,卑职心领了,只是刚刚接任禁卫军统领一职,还有好多庶务要熟悉,请容卑职改日再来请罪。”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正准备说话,可徐慧已然先开口笑道:“当然公务比较重要,京城的治安可都在将军身上了。方掌史,替本宫送诸位大人离开。”
随着她的一声吩咐,一个粉色宫装女子从宫女中走了出来,卑微地躬身道:“是。”然后上前一步,“各位大人请!”
长孙无忌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方掌史,想不到刚才那种不祥的预料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懊恼和怒意一闪即逝,反而笑着赞叹一声,“娘娘真是高明啊!”原来从册后大典的那日起,他就跌入了这个局里。
徐慧微微一笑,“长孙大人过奖了。说起来,可真该好好谢谢长孙大人,要不是上一次长孙大人您仗义执言,她恐怕还没有这个立功的机会呢!”
这样的讽刺让长孙无忌终是忍耐不住,冷冷道:“不过老臣也要提醒一句,上的山多终遇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说罢,甩了甩衣袖,转身不再去看徐慧那笑得明媚的脸。
走出太极殿的范围,长孙无忌放慢了脚步,微微有些气喘。跟在他身边的崔泽连忙问道:“长孙大人,您没事吧?”
长孙无忌无奈地苦笑一声,“崔泽,这次是老夫大意,一时不察中了别人的奸计,实在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老夫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你找一个比禁卫军统领更好的职位,绝不会委屈了你这一身武功与才华。”
方才徐慧与长孙无忌的交锋,崔泽也看出了些门道,知道自己在大殿上误会了长孙无忌的意思。可禁卫军统领一职已经与他失之交臂,此时在多想也无意,所以摇摇头,“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是崔泽历练不足,不适合禁卫军统领一职,若贸然担任此职,反而有所不妥。”他也不能去责怪长孙无忌,毕竟他的前途还需要长孙无忌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