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晚云初雪,汀寒月照霜。初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时武媚娘生下了李世民的第十五子李顺,名字是李世民取的,他希望这个幼子能事事顺心如意。
因为察觉出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李世民早早为李顺选了封地在淮南道的和州,又册封李顺为淮安郡王。
这段日子以来,李世民愈发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且他日夜受到病痛的折磨。
加之与文德皇后所生的儿女接连去世,给李世民也造成了精神上的严重打击。先是嫡长子李承乾早逝,接着是嫡长女长乐公主李丽质也离世,仅隔一年嫡三女晋阳公主李明达也跟着兄姐去了,李世民因此伤心过度引发身体、精神衰弱,从而引发风疾等多种病症,也让他没了心力在处理国事。
李世民命皇太子李治到金掖门代理国事,为了留给李治足够的时间理清接手朝政,同样也想多有些时间陪武媚娘与幼子,他开始了求丹问药的道路,且还吃下了不少各地贡献的灵丹妙药,其中西域进贡的长春丹最受他青睐。
这日,李治与徐慧来探望李世民,两人正准备离开,李世民却突然晕倒,李治赶紧召来太医为李世民诊治。
众大臣在偏殿等候谢太医为李世民治病,好不容易李世民转醒,长孙无忌去叫房玄龄时,却发现房玄龄在座位上已经咽了气。
李世民病的这段日子武媚娘一直在甘露殿陪着他,虽然说太医一直在为李世民调身体理,但却每况愈下。武媚娘白日里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悲伤情绪,等到夜里时,看着熟睡的李世民就会忍不住流泪,诉说着自己的爱意,害怕李世民离自己而去。
天气渐渐暖和,来到了贞观二十三年的五月。最近,李世民的身体表面看起来比之前好上了不少,实则内里已经的精气已枯竭。为了让自己有精神,他又偷偷的服用起了丹药。
这日高阳公主计划与辩机私奔,武媚娘劝她不要这么做,但高阳公主去意已决,求武媚娘帮他们一把。在武媚娘心里很是看重情爱之事,因被两人之间的感情所感动,便同意了会帮他们。
隔天武媚娘便帮着高阳公主与辩机私奔离开长安时,却在中途被侍卫抓住带回宫中。李世民指责高阳公主与一个僧人私会,高阳公主喊着自己不要再过逆来顺受的傀儡日子,她想要追求自己的爱情这并没有错,李世民斥责她不知廉耻。
高阳公主请求李世民饶辩机一条生路,李世民表示她可以离开内室监回房府,但辩机必须死。
看李世民执意要杀辩机,高阳公主大喊道从今往后她与李世民的父女之情恩断义绝,她要与辩机一同往生。李世民看着如此疯狂的高阳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便回了甘露殿。谁知刚回到殿内便再次晕了过去,这次李世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磕到头部,再加上旧疾很难治愈,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相。
“咳咳,”床榻上传来李世民的咳嗽声,“王公公,快去叫太医来进来,陛下醒了。”武媚娘一边惊喜的看着睁开眼李世民,一边赶紧吩咐王德去叫太医。
王德刚要提步去叫太医,李世民却突然出声吩咐道:“王德,回来。”
“大家,有何事要吩咐老奴?”王德走到李世民的床边,红着眼眶询问李世民。
李世民缓了口气,慢慢说道:“你去传太子过来,朕有话对太子说。”
见李世民似乎在交代遗言的模样,武媚娘的眼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她哽咽着劝道:“陛下,先看太医好不好,看完了太医在见太子也不迟。”
王德也在一旁附和:“武才人说的没错,陛下您还是先看太医吧!”他抬手用衣袖拭了拭眼见的泪。
李世民闭上眼摇头,王德无奈,只得去偏殿传李治过来。
“媚娘,你先去后殿休息,你也熬了好几日了,等朕把话都交代完,咱们在好好说话。”李世民艰难的勾起唇角,眼带笑意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知道他还有朝政之事要交代,自己不便留在这里,只得点头应下,可还是不放心的道:“陛下说好了要与媚娘说话的,您可不能食言。”
李世民轻轻点头,拍拍她的手,笑道:“朕是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
得了李世民的话,武媚娘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李治一进到内殿,就眼含泪水直奔李世民的床前,看着如今头发已经灰白,满脸病容全无往日精气神的李世民,他“扑通”一声跪下,俯身伏在床上悲泣:“阿耶,您不要离开儿,儿还小怕撑不起大唐的江山,所以阿耶不要走好不好?”
李世民慈爱的看着李治,抬手轻轻抚着他的头顶,道:“稚奴放心,阿耶会安排好一切,你先听阿耶说,”见李治抬头看向自己,李世民才继续道:“李勣是个非常忠诚之人,且才智有余,但你对他没有恩德,恐怕不能让他心服口服,我会下诏将他贬官边地。如果他立即赴任,等我死后,你就亲自任命他为仆射;如果他徘徊不去,你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