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让她们这些人分别生下皇子是为了分化几大世家的内部团结,世家世代联姻,沆瀣一气又树大根深、盘枝虬结互相帮扶,想要将他们压制住就需得将他们逐一打散。”见徐慧将头转看了过来,他握着她的纤白的手亲了亲,认真地看着她似玩笑又似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其他孩子,从今而后我剩余的孩子皆只有你生的。前面的这几个孩子的出生带着目的,我得这么做,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我向你保证往后不会再有异腹子出生。”
徐慧欲言又止的感动看着他,她这含羞带怯的幅模样让李治控制不住内心对她的渴望,低头捉住她的双唇,深深纠缠在一起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此刻也因殿内的炽热而显得不那么湿冷,床幔内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宣泄着,带着一种抵死缠绵的热烈。
天微微泛起亮色时,李治醒了过来,看着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徐慧,他满足的笑了。
待到他轻手轻脚起身收拾妥当后,又撩开床幔,俯身亲了亲徐慧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昨夜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以后你可要多为我生几个孩子呀!”
看到徐慧的睫毛轻轻颤动,他低低一笑,道:“天色还早,再睡会儿,我先回去了。”
长安的夏天就这么一点点的从悄然而过,转眼就来到了秋日。
这日是徐慧嫁入东宫的吉日,天将亮未亮时,万春殿灯火通明,来往之人皆忙忙碌碌。
徐慧虽是以良娣的身份入东宫,但谁让她得圣人的看重,早有旨意,要让她有一个仅次于太子妃的婚礼。
成婚用的礼服是尚衣局精心裁制而成的,自然是华贵非常。齐胸的襦裙是青绿色与红色的搭配,青绿色的诃子上绣着红色的并蒂莲,内襟、袖口和裙摆上都用金红双色线滚边,大朵的牡丹花竞相绽放,华丽却不失端方。
外袍是青色的丝绸锦缎的广袖衫,面料柔软光滑,光泽度高,富有质感,且整个外袍皆用纯金色与红色的丝线掐丝绣出祥云团纹。丝绸的质地使得青色更加鲜艳明亮,呈现出一种华贵典雅的视觉效果。
一头青丝绾成惊鸿髻,艳绝的牡丹缀在髻中,对簪着合菱玉缠丝曲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在耳畔玎珰作响……
透过铜镜,两弯拂烟柳眉下明眸如月,嫣红的胭脂在颊间浅浅晕染开犹如飞霞般醉人。徐慧小巧的朱唇浅浅勾起一抹笑意,花钿便在眉心处婉转绽放,两抹斜红偏偏一颇,尽展风情。
唐朝的婚礼在傍晚,因为万春殿也在皇宫内,是以帷幔层层叠叠的花轿在酉时正,便到的殿门外侯着了。徐慧在文娘的搀扶下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轿撵上,帷幔放了下来,遮掉了旁人的视线。文娘与福安等人跟在轿撵旁边,就这么随着往东宫而去。
因顾忌着规矩,李治不能亲自前来迎亲,可他亦不想委屈了徐慧,于是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等侯东宫外门宜秋门处。
此时,王氏正坐在厅堂里,这满目的红刺痛了她的双眼,而原本该坐在一旁的主位上,与她一起等着花轿进门的李治,此刻却不见身影。从春桃那儿得知李治亲自去了宜秋门处迎花轿后,王氏心里当真是恼恨极了。
恍惚间,她想到当年徐慧还亲自到王府来亲迎,说能想到不过几年,徐慧便入了东宫与她共侍一夫,因得李世民的青睐与疼爱,还赐给了徐慧这么一场仅次于她的婚礼仪式。
因厅堂里还有其他人在,这又是李世民亲自赐下的婚事与婚礼,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只能咬着牙,扯出僵硬着笑脸等徐慧进门。
与王氏一样心里恨得滴血的还有个萧良娣,她一手抚着刚满四个月的孕肚,另一只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指甲紧紧的掐着掌心,好似想用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失态,也提醒自己不要将心里的不甘表露出来。
她忿忿的想着,自己与徐慧同为良娣,她当初入东宫是只有一场简单的婚礼,而如今的徐慧却能得如此眷顾,她不服也咽不下这口气。
厅堂里下方的刘氏不时地小心觑一眼王氏,她怕王氏因愤怒而做出失礼之事,毕竟昨夜王氏就大发雷霆砸了许多物件。她是王氏的陪嫁,而她生的庶长子李忠如今养在王氏膝下,她与王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她一直提着心就怕王氏没忍住动怒。
郑氏与杨氏虽有些羡慕徐慧能得这样一场婚礼,但心态还算平和,两人皆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所以此时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着,未曾生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