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礼闻言,苦笑着摇摇头道:“大娘子,小的怕是此生都报不了仇了!”
若是从前,随着郎君一路高升,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如今……
“大娘子有所不知,小的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安王殿下的岳家。”
当年忠勇候府最受宠爱的嫡幼子也参加了那场科考,因会试之时夹带考题,被巡考当场抓到,捅到了父亲那里。
父亲铁面无私,当场将人下了大狱,不想那人受不了打击,当夜便自缢在牢中。
忠勇候府为此忌恨上了沈家。
不久后,舞弊案之事爆发,忠勇候暗中运作,直接将此事扣在了父亲的头上。
“竟然,是忠勇候家?”
柳晴亦满脸震惊,“礼哥儿,当年的事情,你确定这中间没有其他的事儿?”
她这说法比较委婉,其实就是问潘礼,当初他还那么小,事情的真相真如他所言吗?
潘礼轻声道:“是的,小的暗中打探过,当年的事儿爷爷,就是忠叔,他也是当事人之一,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忠勇候何广义亲口说过,为了他的小儿子,他也要拉上沈家满门,他要沈家满门下去向他儿子谢罪!”
柳晴叹了口气,到底不好再多插嘴,只道:“若真是如此,礼哥儿你这仇确实不好报。”
“这仇不好报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
潘礼说到这里,略顿了下,才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大娘子,你救我们祖孙于水火之中,还有桃花姐一家人的事,若非是你,别说报仇了,怕是我等早就沦为一捧黄土了!”
“大娘子,我知道你想离开郎君,我想帮你,爷爷也是这么想的!”
“好。”
柳晴听了他这话,放下心来,“如此,礼哥儿,我也承诺你,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和忠叔,若是,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亦会助你们脱籍。”
“没用的大娘子,我和爷爷是官奴,除非沈家平反,否则,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他流露出来的意思,柳晴却感到一阵心痛。
“罢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身,我原想着假意应承他让他放松警惕,解开脖子上这鬼东西,可你也知道他那人,我退一步,他便能进一尺,如今他觉得锁着我好,除了从马车到驿馆、客栈外,便再不肯放开我。”
潘礼沉吟片刻道:“那大娘子,你知道郎君将钥匙放在了哪里吗?”
“他随身戴着,只是他很警醒,我并没办法,也找不到机会偷。”
柳晴不是没想过偷钥匙,但宋明彰为人谨慎,又因习武变得耳聪目明,便是一时半会儿她得手了,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她一直按兵不动。
“那不如,大娘子找个机会直接下‘幻梦’,届时趁着郎君沉醉不醒,你偷得钥匙我们趁机离开。”
柳晴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最初他们想的就是这样,只是如今因为她的自作主张,又多了一道偷钥匙开锁链的工序。
“只是幻梦的时效只有两个时辰,秦立倒罢了,只罗林,还有暗中不知道的几位高手,可都是向着他的,如果外面没有我们的人接应,这事儿的失败率还是很高。”
潘礼闻言,沉声道:“所以候姑爷来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