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听到安妮的名字,第一时间感觉到生理不适。
就连宁西言说的话,她都要消化一下才理解他的意思。
宁西言会帮安妮求情,这事倒不算难理解,毕竟人家也谈了几年,多少还有情分。
她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开口,“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她因为这次诽谤诬陷我和薄旷的事,被抓进去了?”
宁西言一愣,“你不知道?”
宋莺时坦言,“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心情还挺愉快的。”
恶有恶报。
谁让安妮这个黑心肝的追着她咬,这次还得罪了薄旷。
安妮被薄旷整一顿也半点不冤枉。
宁西言苦笑一下,“莺时,安妮这次的行为,我也很不齿。如果不是她父母求到我家里来下跪,我压根不想管。不过,我也想了想,与其关她半年,不如你开出条件,让她给你赔礼补偿。最重要的是,她出来可以给你公开道歉,也好向公众解释清楚,还你清白。”
宋莺时看出他的小心翼翼,心里暗叹一口气。
她不怪宁西言。
这个人从小到大就这脾气,心软得很,俗称圣父病。
安妮再不是个东西,好歹也是前女友,他多少也会担起一部分她的责任。
宋莺时现在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宋德厚身上,去跟安妮计较她都嫌浪费自己的时间。
不如就当还了宁西言这份人情。
“西言,既然你求到我头上来了,我就算再讨厌她,也会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人是薄旷弄进去的,你记得跟他交代一声。”
宋莺时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这事有点不合逻辑。
薄旷跟宁西言的关系是铁磁,照理说,如果宁西言开口,薄旷怎么也会手下留情,不会真的把娇生惯养的安妮弄进去关半年。
宁西言怎么舍近求远,求到她这里来了?
没等她发问,宁西言自己就说了,“安妮不是薄旷弄进去的。”
宋莺时愣住,“啊?那是……”
她一句话没有问出口,脑子里就自发有了答案。
这种行事,好像是另一个人的作风。
果然,宁西言道:“当时你老……你家商总查出来是安妮在背后搞的鬼,找人把她削了一顿,然后就把她送进看守所了——量刑从重,要关她半年。”
宋莺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一句,“那也是她罪有应得。”
就算是量刑重了点,也是她一次又一次犯贱作死得来的。
宁西言叹口气,“你们真是夫妻同心。”
宋莺时:“……”
经历过离职的事,这句话在现在她的耳朵里,只有讽刺意味。
但对于安妮的下场,宋莺时又不免好奇,“削了一顿……他打女人啊?”
宁西言反问,“他打不打女人你来问我?”
宁西言鲜少在宋莺时面前用这样不客气的语气说话。
只不过他并不是针对宋莺时,显然是针对商砚深。
宁西言对安妮再不喜,她也曾经顶着他女朋与的名头跟他相处两年多。
前女友被人狠整一顿,宁西言多少觉得脸上无光。
当然,宁西言不反对商砚深为宋莺时出气,只是看不得他的手段。
宋莺时嗤笑一声,“他还真有可能教训女人。”
宁西言扯了扯唇角。
商砚深本来就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他从来不讲究什么世家风度。
这次就算他没有亲自动手打安妮,但安妮被关进看守所的时候,那狼狈样子可是宁西言亲眼见过的。
估计是被商砚深连恐吓带教训,好好收拾了一顿。
宁西言喝口茶,看着还有暗火的样子。
宋莺时有求于他,加上也不想继续在安妮身上浪费时间,便主动提出,“你要的谅解书我可以给你,不过是纯看你的面子。所以你也要保证等她出来以后,会按照你前面许诺的那样,给我赔礼道歉。”
“当然!”宁西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同时也感慨,“虽然我对你提了这种缺德的要求,但是莺时,你要相信,我真的是站在你这边的。”
宋莺时没说什么,只笑笑。
其实她无所谓他站在哪边,宁西言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且,她之所以愿意答应宁西言的这个条件,不止是为了跟他达成交换条件,更重要的是,宋莺时心里有一种叛逆的快感。
安妮不是商砚深弄进去的嘛,那她就要跟他对着干!
哪怕商砚深是为她出气才整安妮,但他还惹她生气呢!
两人吃完饭,宁西言下午就去办宋莺时求他的事,第二天就有了回音。
“莺时,你说的那件事,我去找了我二叔,他说基本没有问题。今晚他组了个局,你跟我一块儿去见见人。。”
宋莺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她很重视这顿饭,出门前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
穿了条鎏金长裙,女人味十足。
宁西言在看到她的时候,满眼惊艳。
宋莺时还担心自己是不是穿得太讲究了,万一就是一顿普通家常菜。
幸好等她进了包厢,看到里面不止她一个女人,其他各个争奇斗艳的,她半点也不突兀,才放心下来。
宁二叔先跟她打了声招呼,“一晃眼,莺时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二叔也有十来年没见你了,你小时候可是天天跟我家西言混在一处玩呢!”
宋莺时控制自己不要把目光投向宁二叔身旁那个年轻美女身上,浅浅笑着给他敬酒,“二叔倒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年轻。”
宁二叔没什么架子,跟宋莺时来回喝了好几杯,直到宁西言出声,“二叔,莺时还没吃饭,你别一上来就灌她。”
他啧了一声,跟旁边的人笑骂,“混小子,这就护上了!”
宁二叔旁边坐着的几个人,年纪看着跟他都差不多,个个都衣冠楚楚。
他坐的不是主位,主位坐了个气势很足的中年男人。
看来今天他是主角,传说中的一把手。
宋莺时要办的事估计就是要求他,连宁二叔也是作陪的。
这些人只是衣冠楚楚,看着正派,但一个个在酒桌上早就已经真性情了。
包括宁二叔在内,身旁的女伴倒酒夹菜,时不时贴耳撒娇,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宋莺时很少参与这样的酒局。
从前宋德厚不会带她参加,嫁给商砚深之后,更是深居简出,从来不用面对这样真实的“酒桌文化”。
宁西言在她边上坐着,能看出宋莺时的情绪不高,贴心地给她倒了茶,压着声音问道:“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