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商砚淮端出大哥的架势,“砚深,你怎么回事,没喝酒就发酒疯?这些话是你一个当儿子的该说的话吗?”
商砚深脸上的掌印丝毫不影响他的俊容,反而增添了几分不驯的野性。
他无所谓地笑笑,“老子都没有老子的样儿,儿子还不能说两句实话了?”
商鹤荣又是一阵怒火。
这时,商朗儿也哭着凑了一句,“我哥说得没错!今天如果不是他及时把我妈送到医院,爸爸你还能在这里耍威风吗?要是外面的女人这么好,你干脆跟我妈离婚好了,别再折磨她了!”
宋莺时这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挨巴掌,显然是指责了商鹤荣今晚的行为。
商鹤荣这是被戳中了痛处。
像他这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大家长,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父权遭受挑衅?
商朗儿的话如同火上浇油,眼看着商鹤荣又要动手,商砚淮连忙挡了一下,“爸,朗儿这个时候回来,对歆姨来说是大大的好消息。可她如果明天看到朗儿脸上有伤……”
商鹤荣霍地收手,面上的怒容却没有消散。
“你为什么现在回来了?”
商朗儿下意识看向商砚深。
商砚深今晚自己的情绪都不好,面色淡凉,并不帮她说话。
还是大嫂瞅准时间,出声道:“大家先吃饭吧,我好饿。”
商大嫂挺着肚子怀着二胎,是现在的重点保护对象。
她一说饿,自然没人会不重视。
父子之间的硝烟暂且告一段落。
商鹤荣转身离开,冷声喊来司机送他去医院。
商朗儿原先也想去,被商砚淮夫妇按住了,不让她跟着去。
“大哥,干什么,我要去看我妈!”
“不急在这一时。”商砚淮看向商砚深,“爸爸还是很关心歆姨的。”
商砚深回报以一声冷笑。
他饭也不吃,转身往楼上去了。
剩下四个人,一顿大餐也吃得没滋没味的。
吃完饭更是大眼瞪小眼。
虽然是一家人,但平时大家来往都极少,商砚淮夫妇便趁势提出要先回家。
“朗儿,你今晚在家好好休息。你脸上的伤……拿冰块敷一敷吧。”商砚淮顿了顿,看向宋莺时,“弟妹,你跟砚深今晚应该留宿了吧?要不然就朗儿一个小姑娘在家,我不放心。”
不放心你就带她回家去啊。
宋莺时腹诽。
但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怏怏点头。
商大嫂看出她的不快。
鉴于她和商砚深平时在外面演得太恩爱,商大嫂只以为宋莺时是因为丈夫挨打而心疼,便也宽慰了两句。
“莺时也去给砚深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再送点吃的上去。不用送我们了。”
宋莺时还没说话,商朗儿先撇了撇嘴。
等那两人离开,商朗儿先发难,“宋莺时,我不管你是耍了什么手段嫁给我哥的,总之落魄凤凰不如山鸡,你配不上我哥!”
宋莺时转身回头,“是商砚深自己跟你说,我配不上他?”
商朗儿一噎。
当然没有。
她今晚才知晓这两人的关系,而且商砚深言语之间都在维护宋莺时,怎么也不可能跟商朗儿说配不上的话。
宋莺时牵起嘴角,笑容睥睨明艳,“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有资格认为我配不上他。你的观点,谁care?”
商朗儿今晚接连受挫,本就没处出气。
宋莺时这个落魄千金还敢在她面前嚣张,商朗儿想也不想,就抬起了手。
宋莺时一点也不想跟加入“肿脸”的队伍,动作敏捷地避开了她。
而后转身去了厨房。
商朗儿好几年没回家,对于这个家的熟悉程度还不如宋莺时。
等商朗儿找到冰箱的时候,宋莺时已经把里面的两个冰包都拿走了。
她端着饭菜上楼。
原以为商少爷正在生闷气,没想到人家正在认真办公。
听他视频会议的内容,应该是关于那个城市文创项目的小组视频会议。
宋莺时耳朵一竖,下意识地就侧头听了起来。
桌子后面的商砚深抬眼,看到宋莺时手里的托盘里放着的饭菜和冰包。
明白了她来做什么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感动,一对上宋莺时那一脸探究的神色,顿了顿,果断宣布暂停了会议。
宋莺时:“我打扰你了?”
“你上来做什么?”
宋莺时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托盘——
这还不够明显的么?
商砚深没什么好声气,“你上来探听商业机密来了吧?”
他们的这个项目,马上就要开始竞标,别说尚影这边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竞标前的准备工作,Wildness更是绷紧了弦。
宋莺时所在的服设组,加班还算是最少的了。
他们公司负责建筑设计的总工程师都已经住在办公室了。
宋莺时把托盘往桌上重重一放,“我就不该这么好心!”
商砚深忙了一晚上,确实是饿了,待会儿还要继续会议,便坐下来吃了起来。
他吃饭很快,却一点不显粗鲁,仍然很优雅。
看宋莺时跟木头似的杵在一旁不动,他少爷性子又犯了,支使她道:“别干站着,帮我敷一敷?”
宋莺时:“你自己不能动手?”
商砚深抬了抬筷子,示意他在吃饭。
宋莺时想说他还有左手,但想到刚刚听到一耳朵的开会内容,她很想留下来多听一点。
虽然不涉及商业机密,但对于最大的竞争对手,知己知彼,一定是有好处的。
所以,宋莺时竟然真的乖乖地拿起冰包,替商砚深按在左脸上。
其实已经看不出什么印子了,不然商砚深刚刚也不会堂而皇之地跟下属开视频会议——
也不知道是商鹤荣手下留情了,还是商砚深的脸皮太厚。
宋莺时正出神之际,忽然手背被拍了两下,“我说,可以了,停下吧。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哦,我要继续开会了。”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宋莺时的嘴巴快于脑子,脱口道:“好像还有点红肿,我再帮你敷一会儿。”
商砚深毫不客气,“我自己可以动手。”
“……你刚刚还说不能。”
商砚深抬目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宋莺时,你的目的还能再明显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