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从裕亲王府出来,带上几名部下就直奔远郊的驿站来。
据调查,这是修和派回来的送信使最后一个出现过的驿站,也是进城的唯一路口。乘风下马走进驿站,叫来掌柜。
“把你们这里上个月所有住客的名单都拿出来。”
乘风一边查看,一边让手下去询问店里的其他住客,看是否有可疑的人进出。他指着名册上一个名字问道:“你可还记得半月前这个边关回来的送信使?”
“回官爷,小的记得。之前就有其他官爷来问过,说是他从这里离开以后就不见了,当时我还记得,这位送信的将士风尘仆仆从西边赶来,当时已是深夜,他吃了点东西就准备走,不想他骑的那匹马已经精疲力尽倒下了,只好留宿一晚,让我们第二天给他再找一匹快马。
结果到了第二天我见他迟迟没起,就去敲他房门,见没人答应小的只好推门进去才发现他已经走了,留下一张字条说等不及连夜去其他驿站买马先走了。就没再往后面想了。
三四天后有人拿着那位将士的画像来找他,小的才知道他根本没回皇宫复命,而是直接消失了。直到后来在这附近发现他的尸体,小的才知道他当晚就被人杀了。”
掌柜的讲起这件事一直心有余悸。
“那你可曾见到有什么人跟着他一起进来或者一起出去吗?”
“他是深夜一个人来的,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当然也没瞧见什么跟他一起走的人。”
乘风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语气也越发的着急起来。
“那将士与你交谈时,旁边可有其他人看见你们?”
“啊!”掌柜的一拍脑门。“对了,当时有好几桌人在大厅烤火吃酒,官爷也是知道咱们这些地方,鱼龙混杂,大家都喜欢彻夜饮酒作乐的。您这么一说小的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有个人是独自一人来咱们店喝酒的。
当时小的跟那送信的将士说完事儿,送他上完楼下来,就看见那个独自喝酒的客人不见了,桌上热腾腾的酒菜都没动,还放了一大碇银子,实在是豪气。也不知道他当时看见没有?”
“你可曾记得那人的长相?”
“记得一点,那人左脸上有一条拇指长的刀疤。”
见终于有了一点线索,乘风赶紧让人把画师带来,让掌柜的细细说来。
修和这边,通过黑市交易拿到了太子暗卫的消息。太子很久以前就从江湖上集结了一批武林高手收为己用,专门帮他做一些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事。这些人没有官府登记,史馆也查不到任何信息,只传说他们的人都会携带一个银色雕花面具,轻易不露出真面目。就连太子的亲信中也只有极少数人见过这些人。
修和买来的线索,就是曾经有一位在朝中弹劾过太子的文臣在某天回府的路上被暗杀,当时在门口等候老爷的牵马小厮在当晚也曾见过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据小厮形容,他面具下隐约露出左脸下一条肉虫般的伤疤。
看来这个左脸有疤的男人就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挽烟自从失去法力,调查物资调包这件事算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自己要调查的太后与皇帝的案件也暂时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办。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生死什么的,挽烟一向看得很开,她双手不便,就带着丫鬟小环出门,往经常逛的成衣铺来。
成衣铺的老板娘看见是王妃光临,忙叫店员清了场,拿出新进的绸缎和织娘新制的绣样给挽烟挑选。
“哎哟王妃您好久都没来了,瞧着又清瘦了一圈,这两匹烟青色的锦缎最适合您如今仙身玉段的腰身,裁成春季的新衣肯定好看!”
挽烟接过锦缎,手感确实光滑顺滑,指尖传来丝丝凉意,配合新柳般的颜色,开春过后做两身衣服确实不错。
“可有制成的衣服样式,拿来一看?”
“有的有的。”老板娘赶忙叫婢女拿来两套合挽烟尺寸的成衣,小环接过来给挽烟试穿。
这件衣服仿佛为挽烟量身定做,腰身松而不垮,脖颈露而不妖,材质轻薄如羽却不透,在很好的勾勒出腰身的情况下垂坠感又很好,不禁让人感叹这裁缝的手真真是巧夺天工,织女下凡。
挽烟转来转去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撇见去裙摆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橘色污渍。她牵起裙角仔细一看,竟是用橘色的棉线绣了一片叶子,而她竟然也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她突然瞪大了双眼,着急地提起裙角就来质问老板娘。
“老板娘,这裙角的橘色叶子绣花是何用意?”
老板娘接过一看,让婢女取来一本册子翻了翻,指着一个名字说道:“是我们这儿一位绣娘的标记。她叫菊叶,所以她制的衣裳都会绣上一片小小的橘色叶子作为标记。因为她针功极好,以前有人会冒她的名去卖衣裳,她就用祖传的双面绣法,在每件她做的样衣上做了标记,其他人怎么也模仿不来。
说起来她也是个穷苦的可怜人,丈夫每月工钱不多,她天天做活补贴家用,眼睛都快瞎了。哎不说这个了。
王妃放心,若是您看上了她的针功,她后面给您做的衣裳是不会加这个标记的。”
“她在哪?”
到了晚上,乘风又往裕亲王府里寻修和。
“刀疤男子的消息查得如何了?”
修和奔走了一天,早已是精疲力尽,他将茶盅里的茶水一干而尽,畅快一笑。
“查到身份了,是太子府上一个老管家的养子。”
听到终于和太子有了关联,乘风高兴得拍案而起。
“既然如此,赶紧把他们全部抓回来审问啊!”
“已经关押在牢里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