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忠义这天在军营办公,到了黄昏时分正准备动身回府时,门外侍卫来报,说上骑都尉求见。
见黄都尉走进营帐,凌将军问道:“不知黄都尉有何事要见老夫?”
“凌将军,卑职此番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卑职奉太子之命,四天后要护送太子太傅的家眷还乡,奈何麾下的亲兵只有那么些,都各司其职,一时借调不出人手,想起凌将军麾下精兵良将众多,就来找将军借调一队人马,随我护送完太傅亲眷,最多一月便能回来。”
“怎么不去找屈州刺史直接借调一队官兵即可,我这里都是军队子弟,借调出去护送官员的亲眷,不成体统啊!”
“将军怎会不知现在正值酷暑,许多宵小之辈时常出现作乱,城内治安已经比春夏之际差了许多,卑职确实不好向刺史开口,所以就来拜托将军了,还请将军救救卑职吧!”
凌忠义思忖再三,太子的面子不能不给,于是应承下来。
黄都尉连声道谢,从怀里取出已经写好的借调官文,凌忠义在营帐内取出官印盖章,递给了黄都尉,他便随下属到军队里调兵去了。
八月底正值农忙的最后一段时节,军队里的将士们一般没有战事的时候就会回到农田耕作,等到农闲之时,也就是仲冬之月前后,才会又返回军营,操练武艺,准备接受皇帝每年的阅兵讲武。
七日后的一个清晨,宫里传来圣旨,告知凌将军,三日后重整军队,开始例行的秋冬军队操练。
凌将军领旨来到城外驻扎的军营,收拾行装时,突然发现官印不见了!
要知道官印是一名官员权力和身份的象征,有了官印加持,就可以拥有授权批准、征收赋税、调兵遣将,甚至是处死他人的权利,凌将军身为从二品镇国大将军,他的官印更是拥有仅次于皇帝和太后的无上权利。
若三天之后,面见圣上之时拿不出官印,轻则被问罪,重则会被判刑,若官印被有心之人拿去私自加盖,更是会招来重罪,丢掉性命之人大有人在。
这下完了。
凌忠义赶忙找来心腹,一边秘而不宣地在军营四处寻找,一边赶往家中,找儿子商量如何处理。
一听父亲丢了官印,凌乘风又赶忙和凌挽烟一起去到裕亲王府找李修和。
“如此重要的东西,平日里都是由专门看管之人保管,军营重地也不是什么小偷小摸之辈能轻易进出不被人发现的,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丢了呢?”
凌挽烟很不解。
“能在军营里将官印偷走,必定是有心之人策划已久,需突破重重看守才能做到的。”
李修和又问凌乘风说道:“师傅他丢官印之前,最后一次见到官印是什么时候吗?”
“家父只说七天前,太子身边的黄都尉来找他借调一队人马时,曾取出官印来用过,此后再也没有使用。”
“太子的人来找师傅借人手?他们之间此前从无往来啊。”
李修和一下子就嗅到这其中的阴谋。
却见凌乘风面带丧气的继续说道:“我和母亲也这样认为,这借调来得蹊跷,家父当时也立刻派人前往黄都尉护送太傅亲眷的路途,半道上截获他们的队伍,一番询问和搜索,确实什么可疑人物都没有发现,也没有在官兵的包袱里找到官印。”
“军营里可找过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凌乘风摇摇头。
“都找遍了,丢失官印是大罪,家父只敢让几个亲信私下以日常查房,防止官兵私带私人物品进军营的名义四下翻找,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李修和看着凌乘风着急的样子,安慰他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在三天之内找到官印,如果真的是太子所为,那便是冲着我来的,我绝不能连累你们。”
凌挽烟想帮忙,连忙说道:“我可以去黄都尉那边随时监视他,若官印是他所偷,必定会露出马脚。”
李修和点点头:“那我和凌大哥也分头行动,我差人时刻盯着东宫,看看有什么人进出,凌大哥你回府加强戒备,看看将军府附近是否有可疑人员走动。”
凌挽烟施法出现在黄都尉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看他们在驿站停了下来,便换了一身男装,坐到他们身后的茶桌。
黄都尉跟身边亲卫饮茶,吃饭,然后起身打点官兵清点行李,准备晚上就宿在此处。
到了晚上,凌挽烟在驿站楼下蹲得昏昏欲睡之时,终于听到楼上有人打开房门的声音。
她赶紧躲到门口,听到黄都尉独自一人下楼,她跟着他走到驿站后面的鸽子笼前面,伸手捉出一只信鸽,将一张小纸条卷起放进鸽子脚上的信筒里,仔细绑好后将鸽子放飞。
凌挽烟立刻飞身出去,在鸽子飞出去一段距离后在空中将鸽子捉住,取下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着“已通过搜查”。
有了这条线索,凌挽烟满意地把纸条装回信鸽身上,将它放飞后回到了将军府。
凌乘风和李修和都不在,挽烟看凌母急得不住地落泪,连忙安慰她有了新的线索,官印一定能找回来,然后又马上到裕亲王府里来。
李修和正在听线人们的汇报。
看到挽烟在门口,他屏退了线人,招手让挽烟进来。
挽烟将纸条的内容告诉了他。
“太好了!那后面就好办了!”
“你打算怎么做?”
李修和眼神凌厉,兴奋地看向她。
“既然在他那里,就让他自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