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难三人押着江岭赶到帝王宫时,就看见了几名身着和龙息一样头戴面具的人,正站在宫殿中,下面还跪着两名被绳子捆住的人。
秦难不用想也知道,这几位一定也是天机阁的人了,看到来人,天机阁的几人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秦难皱着眉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影,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盛,走到他们面前,看到两人的脸时,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这两人包括江岭他都见过,全部是南王府的供奉,负责保护萧南煜的安全,此刻却全部出现在了皇宫里,还要刺杀当今皇帝和皇后。
两人见到萧南煜也挣扎了起来,“殿下,救我们啊,我们可都按照您的意思去做了。”
云渺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不相信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居然要杀他的父母,“萧南煜,这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萧南煜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可能叫他们来杀父皇和您啊,这是在诬陷儿臣。”
孟辰目光不善的看向他,萧南煜心里一惊,知道这个老人从来只听命于自己的父皇,如果证据确凿的话,他相信孟辰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秦难想一想还是先带下去再说吧。
“皇后娘娘,陛下的病情还需安静,我先把他们都带下去,慢慢审问。”
云渺虽有些担心,但目前还是萧天行的病重要,于是便点点头同意了,秦难施了一礼,押着萧南煜几人去了天牢之中。
将几人分开关押,秦难一个一个审问,首先是江岭。
江岭正坐在地上疗伤,对秦难的到来根本不理睬,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秦难眼睛一闪也没说话,去了另外一人的牢中,这人名为孙五羊,开口问道,“你说是南王殿下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不错,的确是殿下让我们这么做的。”
“他怎么和你说的?”
“你过来我告诉你,殿下说...”秦难附耳刚听到几个字,就见孙五羊暴起,握掌成拳锤向他的咽喉,秦难不慌不忙伸手挡下,另一只手拿着剑鞘拍在孙五羊的胸口,将人打倒。
“既然不愿意说,就等着和阎王说吧。”
随即来到了最后一人张增战的牢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张增战一挑眉头,“我说了,可能放我一条生路?”
秦难摇摇头,就算他同意,孟辰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何况他也不打算让这几人活命。
“那你说,我还有说的必要吗?”
秦难走出牢房,心里大概有了打算,转身朝着萧南煜的牢房走去。
就见这位南王殿下,目光呆呆的看着墙,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声响,看到来人是秦难后又继续发呆。
“在想什么?”
萧南煜皱着眉头,“我再想为何这三人会说是我指使的。”
“就算不说是你指使的,他们也是你的供奉,你的嫌疑还是最大。”
萧南煜看着他,“你说的不错,但问题也就在这里,既然没必要,他们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秦难笑笑,“没想明白?”
“不明白。”
秦难挥起拳头,打了自己一拳,“来人啊,犯人打人了。”
一阵脚步声音响起,两名狱卒跑了过来,一见牢中是秦难和萧南煜也愣了,两个人都得罪不起,为难的说道,“秦大人,要不您还是出来吧。”
秦难摆摆手,“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南王殿下有事要谈。”
狱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的离开了牢房。
“明白了吗?
“有一点。”
“其实很简单,就像刚才那样,我打了自己一拳说是你打的,狱卒没看见,但来的时候,还是相信了我说的话,因为比起我打了自己一拳,他们更相信是你打的,因为我没有动机。”
“你是说他们没有杀害父皇的动机?”
“不错,你不妨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如果我不是秦难,就是个普通人,看到了三人说听了你的命令,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真的,因为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即便是皇后听了也不禁会想,是不是真是你做的。”
萧南煜还是摇摇头,“我也没有动机啊?”
“你没有动机吗?不甘心自己是南王,凭什么自己不是太子,你就不能四皇子一样吗,这不是动机?”
萧南煜不说话了,秦难的话让他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也觉得有道理。
“而他三人主动承认,不过是想坐实你的罪名,即便是皇后孟辰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但心里也不敢肯定,这里是皇宫,理性永远大于感性,所以就算不舍得杀你,但一日没有证据便一日不会放你出来,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萧南煜这才完全明白了秦难的意思,但还是不明白幕后之人费这么大劲,到底是要做什么。
“就为了把我关进牢里?”
“这还不够吗?能杀掉皇帝最好,杀不掉也有你这个替死鬼,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秦难手指敲打着剑鞘,也在想着发生的这一切,目光看向萧南煜,“这三人可是你带进皇宫的?”
“是的,他们去听天司找的我,说是父皇中毒了,我情急之下便带着他们一起来了。”
秦难很是无语,不知这位南王殿下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就没想想,一个消息需要三个人传信吗?”
“我那时满脑子都是父皇的安危,哪有心思管他们三个,到了城门前才想起他们也跟来了,就带他们进来了。”
秦难还想和他说些什么,就见朱恒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平日不管何时都从容的人,此刻却是满脸焦急,“秦大人,孟公找你,出了大事。”
等秦难赶到帝王宫时,就只见到孟辰一个人,“皇后娘娘呢?”
“去奉天殿了,我叫你来就是为了此事,不知谁泄露的消息,百官们知道了陛下现在昏迷不醒,并且南王行刺之事也传了出去,现在正在奉天殿闹呢。”
秦难听完赶忙朝奉天殿走去。
大殿内,云渺身着正红色凤袍,头戴九尾凤冠,头上明黄色流苏垂至肩膀,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美目打量着文武百官。
礼部尚书陆召才出列,看着龙椅之上的女人,开口道,“皇后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娘娘早作打算。”
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那陆爱卿的意思?”
平平淡淡的话语,此刻陆召才却感到了无比的压力,“臣只是觉得应该提前有所准备?”
温和的云渺一改往日的作风,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看向他,“你是说陛下醒不过来了?”
陆召才赶忙跪倒在地,“臣不敢。”
右相余不醒出列说道,“娘娘,路尚书的话有些唐突,但不无道理,还请娘娘早作打算啊。”
云渺清冷的目光扫向他,余不醒可不是陆召才,乃是当朝右相,学生无数,桃李满天下,他的意见往往能左右朝堂。
“右相也觉得该立新君?”
余不醒没有说话,但显然是这个意思。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向左踏出一步,正是鸿湖寺卿贾如羽,“娘娘,右相大人,臣认为应当谨慎,陛下这些年所做之事百姓欢呼雀跃,正在壮年另立新君,恐怕会引得百姓不满。”
“哼,一个四品官员懂得什么,何时皇帝登基需要百姓同意了?”
这时,一道年轻且略带讥讽的声音传进大殿之内。
“相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可别告诉我,你还不如学堂内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