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在雪夜的路上,夜空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花,在街道两边住户灯光的照耀下,映衬出一片银白的光景。
周围的景色一片寂静,只有雪花落地的轻柔声音,树枝上的冰挂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星星点点的繁星,寒风吹过,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们踏着雪地,脚步留下清晰的印记,仿佛与这寂静而神秘的夜晚交织在一起,正犹如他们侦破案件一样,此时四人就像是逆光而行的勇者。
慕容轻烟嗔了秦难和魏征一眼,“你俩可真行,就知道吃,案子还没有进展呢。”
秦难吐出了口气,在冰冷的夜空凝结成白雾,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像是贪玩的小孩子一样。
众人看了也不禁莞尔,这是他们这些天来仅有的放松时刻。
“谁说没有进展的?”
慕容轻烟有些无语道,“那麻烦秦大人您告诉小的一声,进展在哪里?”
“没有进展不就是进展吗?”秦难看着一脸疑惑的三人。
“我们什么也没有查到,如果不是这些邪教藏得太深,那就是咱们查错了,这不就是进展吗?”
众人脸色一黑,不再理会秦难,大步向飞来阁走去。
三楼的雅间里,布置充满了古典的风格,墙上挂着精美的山水画,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和银器。
萧南煜大手一挥,“今晚我请客,随便点,化悲愤为食欲。”
自打住在听天司以后,萧南煜自称的本王的时候越来越少了,秦难都不得不感叹这个从前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南王萧南煜,变得愈发接地气了。
秦难和慕容轻烟轻轻一笑,没有说话,魏征则是满脸赞成,不停的点头,“说的没错,咱们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
召唤来伙计,正是上次公输止宴请秦难时的那个王三,一看见秦难,眉眼带笑,“秦大人您又来了。”
秦难看见他也乐了,又是这个能说会道的家伙,一指萧南煜“嗯,今天这家伙请客,他钱多,结账时多要点,不然他也花不完。”
听到这话的萧南煜鼻子都气歪了,心想,老子花不完也是老子的钱,你倒好,直接开送?
王三拿眼一打萧南煜,便知道这主不简单啊,往那一坐,流露出一种威严与高贵的气质,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这种人往往非富即贵。
再说衣服,看着黑色的长衫不起眼,但仔细一看,便能看到其中那华丽的图案和纹饰都是由金线刺成。
随即献媚一笑,“您说笑了,今天来想吃点什么?”
其他三人没说话,魏征开口道,“把你们这里的好菜都上来,他不差钱。”
萧南煜冷哼一声,真不愧是听天司的右卫长,跟秦难一个德行。
“得嘞,今天飞来阁还有一道新上的菜品,一气化三清,几位要不要尝尝?”王三看着众人说道。
“一气化三清,这名字有点意思啊,来一份尝尝。”一直生闷气的萧南煜也来了兴趣。
“好嘞!”
不一会儿,一位位侍者恭敬将菜品端了上来,一道道精心烹制的佳肴摆放在桌上,色彩鲜艳的红烧肉,香气扑鼻的清蒸鱼,还有口感酥脆的炸虾等等,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每一道都充满了诱惑力。
三人慢条斯理的品尝着菜肴,只有魏征一个人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一般,仿佛想一口气要将整个桌子都吞下去,吃得是满头大汗。
魏征索性一把推开了窗户,房间角落里放着火炉,此时屋内的温度也不低,看着满天飞雪吃着美味佳肴也别有一番风味。
三人嘴角挂笑看着狼吞虎咽的魏征,大嘴里塞满了鲜嫩多汁的肉块,肉汁都沾满了他的嘴角,同时,另一只手高举着酒杯,每吃块肉便灌下一大口酒,丝毫不理会周围的人。
王三端着最后的一气化三清上来时,看见一边吃肉一边喝酒的魏征时,人都傻了,这三楼每个雅间之中,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他何时看过这种场面。
“咕隆。”王三咽了一口口水,秦难一看,“怎么,你也饿了?坐下来一起吃。”
王三哭丧个脸,放下手中的菜,“我不是饿了,我是怕这位爷撑死了,小的一个月没有几个钱,您这死我手上一个,我赔不起啊。”
听闻此话的三人不禁笑了起来,只有魏征还在大口吃肉,根本没听到王三说的话,忙乎着眼前的战斗。
一气化三清已经摆放到了桌子上,众人一看都不禁赞叹,不愧是飞来阁的菜品,这道菜做的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黑色的山峰脚下是黄色的土地,四周还围绕着河流,河流散发出阵阵热气,使得整道菜的意境再次提高,离远一点看,如同仙境一般。
众人纷纷用筷子夹上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品味,眼神中流露出满足的表情,就连刚才魏征都放慢了动作。
“这是鱼肉?”
“不错,这是来自北境寒潭之中名为戏子的鱼,此鱼身长可达一米,周身柔软,在水中活灵活现,犹如舞台上的戏子一般,刚才几位的吃的山峰便是清蒸鱼头,脚下的土地是切成片的鱼肉,而河流则是用鱼骨熬成的汤,所谓一气化三清,就是戏子化成的山峰土地河流。”
听了王三的话,连萧南煜都不禁为其鼓掌,到了他这个身份寻常菜品早已提不起兴趣,但是这道一气化三清,饶是他身为当朝的二皇子,吃过的美味珍馐不计其数,也不得不赞叹这道菜,不仅味道极佳,意境更是胜过他以往吃过的所有菜肴。
剩下的人也都纷纷感到惊叹,慕容轻烟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吃得竟有些陶醉,魏征则是端起了盘子将鱼汤都喝得一干二净,只有秦难此时若有所思。
他身体保持静止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慕容轻烟伸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几下,都没有反应。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缓慢而深沉,萧南煜都以为秦难嘎了,刚想出声打断他,慕容轻烟就做了嘘声的手势,示意他别说话,她知道眼前这个呆滞的男人,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思绪停滞在了某个地方,所以整个人才如同入定了一般。
正当所有人都即将忍不住要喊醒他时,呆坐许久的秦难终于说话了。
“这是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