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京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轻柔地覆盖了整座京城，大街小巷、房屋、树木，宛如银装素裹的世界。
路上的行人穿着厚重的衣物，踩着雪地留下清晰的足迹，沿着铺满白雪的街道缓缓前行，贪玩的孩子们顶着雪花，在墙边堆起了雪人，还有更调皮的在一旁打起雪仗。
建筑物的屋顶和檐口都挂满了冰晶，形成了壮观的冰雪挂帘，屋檐下垂下的冰凌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述说着冬天真正到来了，屋顶上的雪花堆积成一片片雪景，仿佛是艺术品，展现出一幅宛如仙境般的画卷。
树木上的枝杈被雪覆盖，形成了一个个雪冠，仿佛是大自然给植物穿上了华丽的冬装，而树枝上的雪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诗意的美感。
整个京城弥漫着安静和祥和的氛围，仿佛时间也因为雪的降临而悄然停滞。
听天司内，众人走出屋子漫步在雪中，感受着雪花轻轻落在脸上的触感，忘掉这段时间因为案子带来的苦恼，享受着洁白的雪景带来的宁静与美好。
“下雪了啊，只是不知道这雪是来净化罪恶，还是来掩盖罪恶的啊。”
秦难低低感叹了一句，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刘明和白书理抓起来再说，看看是否能审问出什么来。
就这样两位瘦弱的读书人，在今年的第一场雪到来之际，被绑到了听天司的地牢之内。
再次相见，秦难再没有了初见白书理的那种同情之心，面无表情道，“你可知为何会被绑入到这地牢之中？”
“小生不知。”
秦难死死盯住白书理的眼睛，“不知？那你一定知道出尘这东西吧。”
只见白书理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了一般，瞳孔猛地放大，似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的眉毛紧皱在一起，额头上的汗珠不知不觉地浮现出来。
“不...不知道。”
秦难看着他模样轻轻一笑，“好个不知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过了大约三个时辰的功夫，白书理脸色变得苍白，唇色微微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被绑住的身体也开始挣扎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书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大把冷汗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身体的动作也开始越来越大，整个人变得狂暴起来。
“啊！”一声怒吼响起，白书理再也忍受不住身体上的痛苦，大声的喊叫起来。
“来人啊，来人，我说。”
听闻声响的秦难，缓缓走进了牢房之中，看着被折磨成这般模样的白书理，脸色平静的开口道，“现在想说了？”
“给我吸一口，我说，我全说。”白书理语气中充满了哀求之意。
秦难坐在他的对面，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看来你还是没想好。”
看着转身又要离开的秦难，白书理赶忙开口道，“我说，你别走，我知道出尘。”
“继续。”
白书理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交代了，“是读书会，读书会每隔一月就会举行为期三天的聚会，我们这群人就会赶去参加，其实不是去切磋文采，而是去买出尘，这三天里，我们可在读书会免费吸食，谁先到就会安排靠前的位置，就能得到最纯净的出尘，这也是我和刘明争吵的原因，但不能带走，除非自己掏钱买。”
秦难感叹沈不为好手段，先让这群人尝到纯净出尘的甜头，再让他们自己掏钱来买，这一来一回也导致这群人更加疯狂。
“你知不知道售卖出尘是斩首的重罪。”
“我听沈不为说过，但我相信没有人会举报他，如果他被斩首，大家的出尘都断了来源，这种滋味没人可以忍受的了。”
“你们这个读书会一共有多少人？”
“没数过，大概有二百多人吧。”
“这么多？”
“每次读书会开放的时候，如果能带领新人去的话，当时你买出尘的价格是平常的一半，所以大家总会时不时带过来一些新人。”
白书理再也忍受不住，又开始疯狂的大喊大叫，“我都说了，给我出尘啊，给我啊。”
秦难冷笑一声，给你？做梦吧，转身离开了牢房，只留下宛如疯子一样的白书理自己。
另一边的慕容轻烟等人也审问完了刘明，显然是被震惊到了。
“这白书理和刘明乃是多年好友，没想到却因为出尘走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令人唏嘘。”慕容轻烟说道。
魏征点点头，“看来出尘这个东西，确实很厉害啊，不仅破坏人的身体，还迷乱人的心智。”
萧南煜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之上，“这个沈不为竟敢冒着杀头之罪，贩卖出尘这种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他不是不知死活，相反他还很聪明，他知道这群人不敢出卖他，因为如果他被抓了，这群人就如同被断了根的浮萍一般，再没了出尘的来源。”秦难声音低沉的说道。
慕容轻烟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要把沈不为抓起来吗？”
秦难摇摇头，“抓不了，光凭这两个人的口供不足以给他定罪，如果这次贸然行动的话，抓到了他的证据还好，如果没有的话就会打草惊蛇了，下次在想抓他就难上加难了。”
众人的心情有些低落，失踪案还没侦破，现在又出现了出尘这么个东西。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